顾香生头也不回:你家殿下乔迁新居,心情激dàng不能自已,得在车里缓缓才能出来。”
杨谷:…&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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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比顾家还要小一些,据说是前朝一名大臣住过的,后来因故获罪,全家有砍头有流放的,一些人受不住打击便在府里上吊自杀了,后来又经历了几任主人,最后一任主人是当今天子的异母弟弟,因病早逝,后来就一直空置着,直到这次,魏临他们入住。
说白了,这里就是一处凶宅”。
皇帝把凶宅”赏给自己儿子当府邸,这心可真够大的。
不过魏善和魏节他们那边分到的府邸,据说也好不到哪里去,相较起来,这边还算jīng致,假山小池,雕梁画栋,陈旧是陈旧了点,比不上嘉善公主府的富丽堂皇,不过仔细一瞧,似乎还有几分野趣。
只要是能有地方住,能够离开宫廷,即使是鬼屋”,顾香生也愿意住。
碧霄跟在她后面,一边看,一边啧啧出声:这都快比得上夏侯五郎那里了!”
话刚落音,就被诗情白了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香生却想起夏侯渝来,自从入宫之后,她就没与对方见过面了:阿渝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听过他的消息吗?”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碧霄就忿忿不平起来:听说还是老样子,深居简出,陛下从来没有召见过他,但因为魏齐jiāo战,底下那些人见风使舵,觉得陛下迟早都要杀了夏侯五郎,便连日常用度也都克扣……”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诗情狠狠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碧霄也意识到了,连忙住嘴。
但顾香生已经皱起眉头:这些事我怎么从未听说?”
碧霄gān笑:您那会正忙着办端午宴呢,后来又是益阳王和临江王的婚事,婢子不想拿这些小事再让您烦心,不过您放心罢,您入宫前就jiāo代过,让灵寿县主帮忙照看些,他们想必不会疏忽的。”
顾香生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当初之所以没有让小焦氏和顾琴生帮忙,也正是因为夏侯渝身份敏感,担心日后有事,白白连累了她们,魏初是宗室,又是本来就跟夏侯渝jiāo好的,倒是没所谓,但对方与钟岷也刚成婚,只怕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夏侯渝那边。
现在伴随着吴越灭国,为了争抢这块富庶的地盘,魏齐两国完全打破了以往表面的和平,关系越来越恶劣,夏侯渝虽然是皇子,但齐国皇帝儿子不少,他这个庶子真谈不上有多少价值。
也正因为这一点,永康帝现在虽然对夏侯渝不闻不问,好像完全忘了此人的存在,却难保日后齐魏再度jiāo战,夏侯渝会不会直接被人杀了祭旗泄愤。
见她不太开心,诗情忙道:您别为了这些事情操心了,反正咱们都搬出来了,大不了以后我与碧霄多去看看,送些东西!”
她们并不知道,顾香生已经想得更加长远,而不仅仅是为夏侯渝眼下的境况担忧了。
但她不想让诗情碧霄跟着发愁,便也没有多谈,转而说起府邸中的大小事宜。
家具都是全套新打的huáng花梨木,由朝廷给钱,但陈设则寥寥无几,长秋殿里原先那些摆设,很多都属于宫中内库所有,不是魏临个人的,不能一起带回来,于是就需要另外购置。
魏临个人的亲王俸禄有限,兼领工曹也没有额外的薪俸,可堂堂一个淮南王府,总不能让客人在外面看着还光鲜,一走进去发现里头空dàngdàng的什么也没有,夫妻俩无可奈何,只得将先皇后的嫁妆拿出一部分,顾香生自己的嫁妆再拿出一部分,内外打理添置,如此一顿忙活,总算安顿下来。
堂堂一个淮南王府,比起豪富之家还显得寒酸一些,杨谷和诗情他们都觉得还要再布置一下,但顾香生没所谓,魏临也不置可否,见夫妻俩都不放在心上,下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说。
如此一来,王府内外最漂亮的地方,反而不是正厅偏厅或主人家居住的主屋,而是中庭和后院。
原本荒芜凋零的院子,多了顾香生带过来的那些花,又经过她巧手布置而变得生机盎然起来。
一年四季,无论哪个时候,只要从支起的窗户往外望,总能看见花开的颜色。
饶是魏临这种不爱吟风弄月之人,只要饭后有空,也总爱到院子里走一走,瞧一瞧。
新家布置完毕,按照礼数,应该邀请一些亲朋好友上门作客,摆上几桌筵席,权作乔迁之贺。
不过这是民间的礼数,到了世家高门,乔迁宴就变成光明正大的jiāo际借口,用以维系彼此jiāo情。
也就是这个时候,顾香生才忽然惊觉,她的jiāo际范围居然很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