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归海淙大声吼道。
“生死劫……他生我死!”熙和坐在地上,痴迷地望着开始崩塌的世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却闪着泪光。
“他生我死!”
他要让一切都回归正轨。
“揭园!”一声惊呼落在听力超乎凡人的他们耳中,归海淙和熙和同时看向山对面的演武场。
演武场早已变得一团糟,可令现场的混乱雪上加霜的是——
台上台下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揭暄!
台下人脸色苍白惊呼出声的原因则是台上那个被前后一刀一剑同时刺中的人,正一手握着自己的长枪,一手抓着身后的刀刃,对台下人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你也来了,你看。”
说着他猛地双手用力,长枪和刀同时脱离了自己刺中的目标,鲜血如泉涌,而他费力忍住的那一口血也在此刻喷涌而出,手持长枪拄着才没有直接跪倒在地。
“你该告诉的人,在那里。”揭园虚弱地站着,急促地大口喘息。
“园园!”归海淙和熙和一前一后冲了过来。
没有多看其他人一眼,归海淙径直跃上台,冲到揭园身边,抬手给他的伤口止血,神色惊惶,“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因为失血,揭园脸色惨白,眼睛里的光也暗淡下去,可看到扑过来的归海淙,他还是努力伸出手去摸他同样苍白的脸:“对不起……骗了你——”
可他太累了,无论是身上骇人的伤口,还是一路走来面对的种种,都让他的精神绷到了极点,亟需一个停下来的契机。
他好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
“园园,不能睡,你不要睡,我在这里,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好不好!”看到揭园微微闭起的眼睛,归海淙一下就慌了,他握着揭园发凉的手,不停地呼喊着,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因为颤抖的哭腔,甚至多了几分惹人心疼的破碎感,但没有用,揭园还是慢慢晕了过去。
“园园!”搂着怀里渐渐失温的身体,归海淙的表情简直诚惶诚恐,生怕怀里的人像什么易碎的瓷器一样突然破碎。
而另一边则是与这里截然相反的死寂,揭暄与武弘的视线遥遥相对,很久才艰难地说出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有太多的问题横亘在他心里,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的挚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如果说这世上有谁值得他交托后背,武弘一定占一个。
可此时此刻,那为他保驾护航的却云刀却穿过了他的胸膛。
“为什么?”却云刀的刀刃慢慢往下淌着血,武弘垂着手,突兀地笑了起来,“因为我也想赢一次,我想首先是武长风,其次才是揭宥阳的好兄弟。”
这个答案让揭暄的目光更加痛苦了,他脸上习以为常的微笑消失的一干二净,如果仔细观察,甚至能清楚地瞧见他强忍颤抖的面部肌肉。
“所以你恨我?因为我赢过了你?”
熙和沉默地站在了他身后,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当然不是!我恨你当然不止这一件事。”武弘的语调跟平时一样,直率简单,没有修饰词,也没有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