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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内外交攻不得志 李纲无奈离朝廷（第1页）

上回说到，宋帝赵桓和朝廷权贵看到李纲影响力巨大，无奈之下又重新起用李纲。

通过学子们群情激奋要求起用李纲这件事，宋帝赵桓和权贵们看到了民心滔天倒海的巨大作用。因此，在这个危急关头，他们才想起了拯救民心，与民同甘共苦。

看到京城民众受到金人围困，大家都饥寒交迫，于是腐败的宋朝廷才终于开放了皇家宫苑万岁山即艮岳和部分废弃宫殿供民众采集、存放生活用品。再后来，当金兵再进攻这里的时候，由于围城日久，人们已经没有吃的、喝的、烧火用的，于是就拆屋为薪，凿石为炮，伐竹为篦篱，整个巍峨气派的宫殿和万岁山，仅仅剩下一些大石基址摆放在那里了。

这时，金帅宗望仍然坚持要求换回质押人员，朝廷无奈之际，只好派代理礼部侍郎秦桧、着作佐郎沈晦和程瑀为割地使者，随同皇上的弟弟肃王赵枢前去金军大营，换回来了康王赵构以及宇文虚中、高忠义、张邦昌他们。

话说前一段时间，蔡懋代替李纲担任守城将领时，完全按照朝廷权贵的不抵抗策略，下令军民不得随便施矢放石，将士们个个义愤填膺，敢怒不敢言。

现在李纲又重新起用了，就下令凡是能杀死敌人的无论军民一律重赏。大家一听无不奋跃，奋力抗敌，都城又变得固若金汤了。

金人看到破城无望，至此才有了撤退之意。现在，金人得到宋人的巨额岁币和割赔三镇的诏书，又有萧王赵枢为人质，就不再等还没有凑够的金币物资，派遣使者韩光裔来告辞，引兵北去了，围困已久的京师终于解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李纲上奏说：“当初澶渊之役以后，虽然与辽人盟约，但也是等到他们退去的时候，还派遣重兵护送他们出境，主要是担心他们无所忌惮，肆行掳掠的原因。金人已经撤退三天了，最初咱们认为他们可能以船筏渡河，谁曾想到他们现在筑桥济师过河，一天就把大军撤退完毕了。再不用像澶渊故事那样派兵护送他们！”宋帝赵桓答应了他的请求。李纲于是分遣将士，每一军以一万多士兵数道并进，并且告戒诸将说，如果抓住机会，就可以狠狠打击金军。将士受命，踊跃以行。

但是，金人是贪得无厌的。面对宋廷这么容易宰割的一块肥肉，谁不想来敲诈一些呢？金帅宗望得到了金银财宝，而金帅完颜宗翰并没有得到什么。于是，金帅完颜宗翰在手下将领的怂恿下，也派使者前来索要金银财宝。

宋军就让人把金元帅完颜宗翰派来的使者拘留了，不给他们任何东西。金元帅完颜宗翰大怒，于是分兵攻破忻州、代州等州府，宋将折可求带领麟州府士兵，刘光世带领鄜延路士兵支援河东，皆被金人打败。由于后勤供应不足，宋军平阳府义兵也反叛投金，引导金人进入南北关，金人遂围太原，攻打隆德府，知府张确乘城固守。金人知道城中无防备，派人劝他投降，张确说：“我张确为守土之臣，当以死报国，头可断，腰不可屈也！”于是大战而死。

现在，金人就要开始攻打高平县了。

而主和投降派权贵看到金帅完颜宗翰又带领大军攻打过来了，吓得哭作一团。他们谴责李纲把原本守护京城的士兵都派出去追击金人宗望的部队了，因此连下几道圣旨，急征李纲诸将回来。只有种师道赞成李纲的做法，请求朝廷允许李纲等军队乘金人渡河之际攻击他们，宋帝赵桓不许，坚持要李纲带领大军返回来。种师道愤愤地说：“唉！金人异日必为中国之大患”！

由于金人带着大量金银财宝、物质辎重行动缓慢，李纲的先头部队就在河北地区的邢州、赵州附近追击上了金人，正要准备发起攻击，却接到了命令返回的圣旨。宋军先头部队的将士犹如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地上开始叫骂了。一些将领气得扼腕叹息，仰天长啸。

等到李纲从后面赶来之后，发现先头部队已经泄气了，又准备组织他们进行追击，但是这时将士解体，已经根本组织不起来了。不放一枪一炮的宋军，反而自己溃散逃奔了。

为了讨好金人，劝阻金元帅完颜宗翰不要进军，朝廷就剥夺了李纲的军事指挥大权，把他任命为知枢密院事，把能征善战的种师道罢为中太一宫使。

中丞许翰上奏说：“种师道是有名的将领，沈毅有谋，不可使他解除兵柄。”

宋帝赵桓说：“他老了，不会有多大作用了”。

许翰说：“当年秦始皇认为王翦太老而用李信，结果兵辱于楚国；汉宣帝任命年老的赵充国而卒能建立金城之功。自从吕太公以来，以老将收功者，并不是没有人啊。种师道智力未衰，虽然老了，但是还可以发挥作用啊。”宋帝赵桓和权贵们根本不听。

在宋人的再次妥协下，金人又释放出愿意议和的消息。宋廷赶紧抓紧时机，再给金元帅粘罕许多钱财，粘罕带领的大军也就没有再进攻了。双方暂时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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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月，康王赵构也回来了，朝廷就把康王赵构任命为太傅、静江、奉宁军节度使。韩世忠的部队也就退回京城附近休整，河北总管司也辟选韩世忠为先锋军统制。

昏聩的太上皇宋帝赵佶一看金兵已经撤退，朝廷又安稳了，就要求回到京城居住。

然而，朝廷的难题马上就来了。因为天无二日，人无二君。太上皇宋帝赵佶还在呢，并且不时地刷一下存在感。朝廷大臣们处在两个皇帝之间，非常恐惧和为难。一些人就趁机散播谣言，说太上皇宋帝赵佶又要回来当皇上了，宋帝赵桓和满朝大臣非常恐惧，不知所为。

于是一心求和的投降派们想出来一个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办法，能借皇帝之手除掉李纲。

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蔡懋、李棁等人就让人告诉高俅、童贯等人说，宋帝赵桓重用李纲，已经拆掉了太上皇的行宫，改变了太上皇赵佶的政策，把太上皇赵佶用的人都贬斥了。

靖康元年（1126年）三月份，朝廷派遣李纲去南京迎道君皇帝赵佶。果然，太上皇宋帝赵佶传话说，首先要责问改革祖先政事的原因，且召吴敏、李纲前来说明。

有人提醒李纲说，看来道君皇帝赵佶意不可测，恐怕有杀头之祸。李纲说：“心底无私天地宽。这没有什么，我估计太上皇只不过想了解一下朝廷的事情罢了。”

李纲来到太上皇行宫，上奏道：“当今皇帝圣孝思慕，请陛下早还京师。”

道君皇帝看到朝廷宫中来人，哭泣起来，泪流不止。就问李纲说：“听说你有一阵子还辞职而去了，为什么呢？”

李纲说：“微臣那时任左史，以狂妄论列水灾，蒙恩宽斧钺之诛。但微臣当时所言，以谓天地之变，各以类应，正是为今日金人攻围的先兆。所以……”道君皇帝听到这里，就称善说他忧国忧民，值得赞赏。

道君皇帝就询问近日都城攻围守御的情况，李纲就如实对答。道君皇帝就问他说：“敌人退还的时候，我们的军队还在河边，为什么不乘机攻击他们？”

李纲说：“因为肃王赵枢还在敌营当人质呢。”

道君皇帝说：“为了宗社江山大计，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道君皇帝就又问为什么让人拆除、掩埋他的行宫这些事情。李纲回答说：“当时恐怕金人知道行宫所在地，因此为了缩小目标，就把一些地方拆除、遮掩了，并没有其它原因。”

李纲接着解释说道：“当时情况万分危急，两宫隔绝，朝廷还有另外一处行宫，无论如何都会有安顿圣上的地方，就任由圣上挑选罢了。”

又说：“当今皇帝仁孝，惟恐有一点儿不称太上皇帝的意思。皇上每次接到太上皇的诏书，就忧惧得吃不下饭。臣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家长外出而强盗来了，家里管事的子弟，不得不见机行事。家长只能以他保卫了家园而慰劳他，如果反而责问为什么把东西打碎了这些细节问题，那么这些作为儿子的，怎么能逃脱得了责任呢？太上皇您传位之初，陛下巡幸，恰逢金敌入侵，为宗社计，庶事不得不小有变革。太上皇如今回銮，臣认为应该安慰皇帝之心，千万不要再问一些细节问题了。”宋帝赵佶恍然大悟，就拿出玉带、金鱼、象简赏赐给李纲，说：“行宫的人得知你来都大为高兴。给你这些东西，也算是对你的安慰。你现在就穿戴上它们吧。”紧接着又说：“你辅助皇帝、扞守宗社有大功，如果能调和我们父子间的关系，使无疑阻无隔阂，你就应当上书青史，垂名万世了。”李纲感泣再拜了一会。

李纲回来后，向皇上赵桓说了一下迎接太上皇赵佶的过程，皇上这才放下心来了。

道君皇帝马上要回来了，宰执大臣商议进迎奉仪的礼节。耿南仲建议把道君皇帝的左右侍从屏退掉，然后再让他的车驾进宫。

李纲说：“天下之理，只有诚与疑、明与暗而已。如果从诚和明推及他人，可至于尧、舜；如果从怀疑、阴暗的角度推及他人，那祸患就根本说不尽了。耿南仲不以尧、舜之道辅佐陛下，而以阴暗、多疑的心事辅佐陛下，怎么能行呢！”

耿南仲生气地说：“臣刚才看见了左司谏陈公辅，他就是为了李纲而阴结士民伏阙闹事的人，请把他抓起来交给御史审判。”宋帝赵桓愕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