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珍珠饱满圆润,光莹灿烂,映上骊珠倏然抬起的眉眼。
“你……”
不是扔了吗?
…
一簪,一耳珰。
一琴,一青丝。
就这么陪着陆亭遥永埋地底。
棺盖被一点点钉上。
快要合棺封死时,沈骊珠忽然跑过去,阻止道:“让我再看他一眼,最后一眼……”
挣扎间,素白绣履掉了一只。
却被太子给制住,他从身后抱紧了剧烈挣扎的骊珠,在她耳边划过沉怒的声音,“沈骊珠,他已经死了,多看一眼也不能改变什么,已经落钉封棺,就不能再起!”
最后,黄土掩埋,青碑一座。
风停,雪止。
一切都结束了。
骊珠也重新归于冷静,眼底却还是染着悲痛的哀红。
在禁军以及浅碧震惊的目光下,太子拾起那只素白绣履,在骊珠面前半蹲下来,那抹华贵鎏金的墨裘,曳过雪地流光。
然后,他拿出手帕擦掉她足上尘污,为骊珠穿上。
沈骊珠也怔了很久。
直到太子站起身道:“阿姮,莫哭。”
这两个字,果然是世间最容易让人落泪的词。
沈骊珠抑制不住喉间的哽咽,她脑袋很乱,泪光模糊,甚至都不知是在说与谁听,“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过了这么久,我已经能够接受……阿遥去世的这件事情,但是看见装着的他棺椁被黄土一抷一抷掩埋,我还是忍不住的很难过……”
李延玺上前,抬手扣在骊珠的脑后,将她按向自已怀里,声音低哑地道:“别难过,阿姮既然他让你这么伤心,就试着放下吧,好不好?”
“可他那样好,这世间再也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了,我忘不掉,怎能忘掉……”她泣不成声,攥紧了他的衣襟。
李延玺心里像是被什么一刺,紧接着蔓延开延绵不绝的疼。
最后,她被抱上马车。
太子送骊珠以及浅碧回陆府。
离开前,他抚了下骊珠的长发,“回去后,不许再哭,孤会让你那表妹过来陪你,也再多给你几日时间可好,阿姮?”
…
齐宝衣是被太子的人请来陆府陪伴骊珠。
起先,她得知陆亭遥病逝的消息,又见整座府邸都被禁军把守,庭院森严,几乎都要以为表姐是被太子给强取豪夺了。
而陆如薇知晓齐宝衣来了府里之后,本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她,只觉得——
如今,这东风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