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那我便当你答应了。”
沈骊珠轻轻笑了,眼里泪光凄美浓烈。
然后,她将子衿轻轻放在陆亭遥身旁。
…
不远处,李延玺蹙了蹙眉,却在看见骊珠袖间露出的寒光时,眸中惊痛,心生了骇意,以为她要自尽相殉,“沈骊珠——”
纸伞跌落。
太子上前拽住了骊珠的手臂,掌间力道惊人,“你要做什么?寻死吗?!信不信你要敢死,孤立刻命人掘了他陆亭遥的墓!”
语气像是惊怒到极点的凌厉质问。
却见骊珠只是用剪刀铰下一缕青丝。
李延玺这才由死转生般的松了口气。
沈骊珠浅蹙眉心,低声道,“我没有想要寻死,殿下可以放开我了么?”
“你最好记得孤说的话。”李延玺墨眸狭长掠上凌厉之美,说完这句,才缓缓放开骊珠手臂。
这次,他不曾再走开,而是站在骊珠身后,看着她将那缕青丝也放入棺中。
琴,青丝。
皆为情。
都被她留给了陆亭遥。
太子问自已,见到这样的一幕,嫉妒么。
也许。
李延玺眸光划过那只墨色棺椁,划过那个人,然后漂亮的眸辗出美丽的流线——
陆亭遥,你是短暂拥有过她,但你已经死了。
她的余生,由孤接手。
哪怕活人永远都无法跟死人相争。
哪怕她的心上永远有你一处位置。
…
裁一缕青丝与琴相送后,骊珠又取出珍珠簪,在掌中细细地抚了下。
这是那日跟“子衿”一道送给她的东西。
原本是一对耳珰。
她只戴了一次,却不慎遗落了一只。
另外一只被太子拾得,扔进了千金台的千鲤池里。
最后,剩下的那只耳珰上的珠子,被阿遥取下,做成了簪。
这枚珍珠簪她一直都很喜欢,其实留下睹物思人似乎也未尝不好,只是……
最终,骊珠还是斩断了不舍与留恋,将之放入了棺中。
“阿姮。”
身后,太子轻唤,在骊珠回眸之时,张开了手掌。
一抹耳珰,落于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