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舒抿了下唇,“妈人呢?”
“在楼上休息呢,刚躺下,还没睡着,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嗯。”
父女俩上了二楼。
进到主卧,窗帘半遮半开。
桑韵芝靠坐在床头,听见动静,直接别过头,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
“妈。”桑舒走过去,“你好些了吗?”
“……”
桑韵芝不搭理。
看着母亲半头的白发,桑舒心里很不是滋味。
六年前,把外婆送回云城后,桑韵芝跟裴丰阳就回到京城,结果迎来的却是裴岩的死讯。
那一刻,桑韵芝感觉天都塌了,悲伤过度,一夜白了头,身子也垮了。
头痛的毛病,就是从那时候落下来的。
等不到回应,桑舒也不气馁,继续问:“头还痛不痛?身子有哪儿不舒服吗?”
“……”
“不舒服的话再去医院看看吧,身体要紧,拖不得。”
“……”
桑韵芝始终沉默,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一样,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韵芝,你这是干嘛!”裴丰阳看不下去了,“阿舒跟你说话呢,还特意跑回家关心你,你好歹吱个声啊。”
男人这一劝,桑韵芝非但不吱声,反而侧身躺下去,面对窗户那边,把背对着他们。
明显是要将无视进行到底了。
桑舒见怪不怪。
这些年,她每次回到家,桑韵芝都是拿这种态度对她,不温不怒,既不跟她说话,也不回她的话,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裴丰阳还在那里劝,桑舒已经不打算多待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床头柜,“里面有五十万,你们不用省,该吃吃,该喝喝,不够再问我要。”
裴丰阳把卡递回去,“那怎么行,爸妈手里有钱,你不用每个月都往家里接济,自己留着用。”
桑舒只是牵强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桑韵芝绷不住了,躺在床上肩膀剧烈耸动。
裴丰阳一看就知道她在哭,重重叹气:“你给阿舒甩脸色,你自己倒还哭上了,该难过的是阿舒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