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生气地瞪着白姬。
白姬又抹泪道:“如果缥缈阁不恢复原状,我只能卖红樱之珠度日了,不然就没办法活下去了。我虽然是天龙,但也是一个柔弱女子,所能仰仗的就只有国师您的宽容与慈悲了。请您让缥缈阁恢复原状吧!这些卖红樱之珠得到的银子虽然不多,我愿意献给国师,重建八卦楼。”
柔弱女子?!能劈掉八卦楼的龙妖也好意思自称柔弱女子?!元曜在心中咆哮。
不知道是被白姬的眼泪打动,还是被“宽容慈悲”这顶高帽子卡住,又或者是被青玉案上的一大堆银子闪花了眼,光臧居然有些同情白姬了,悲天悯人的情怀开始在他的心中泛滥成灾。
光臧仰天叹了一口气,道:“师尊在世时,常常说世界万物皆有通人之性,妖也一样。善妖当友待,以应自然。恶妖当除之,以顺天道。你本是天龙之王,在天道五千年,为修佛缘,又在人间五千年,兼具灵性、佛性、与人性。你在人间也没做大恶之事,之前又去白玉京救了本国师,本国师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替你除去红樱之珠吧。”
光臧国师,不要轻信这条狡猾的龙妖!元曜在心中吼道。
“多谢国师。”白姬十分高兴,为了表示诚意,她先召回了九十七个光臧,让他们恢复了头发的原形,并答应事成之后,把光臧珍贵的毛发还给他。
光臧找白姬要了一些朱砂和黄纸,开始在后院画符作法。白姬吩咐三只兔子去给光臧打下手,自己和元曜坐在青玉案边喝茶下棋。
元曜心不在焉,他担心光臧是否能够除去红樱之珠。
白姬也心不在焉,她捻着棋子在想着什么,似笑非笑。
一盘棋尚未下完,幽暗的缥缈阁突然拨云见日,重重叠叠的红樱之珠开始枯萎凋零。下午的阳光照进缥缈阁,房梁上,货架上,地板上的藤蔓渐渐地枯萎成衰草,风一吹过,散作烟尘。
小狐狸匆匆跑进来,一脸受惊的样子:“白姬,后院中有一个光头在作法,红樱之珠都不见了!”
“十三郎不必担心,没事的。以后,缥缈阁就会恢复原状了。”白姬笑眯眯地道。
不一会儿,光臧走了进来,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道:“可以了。红樱之珠不会再长出来了。”
白姬倒了一杯茶,呈给光臧,笑道:“辛苦国师了。”
光臧喝了半杯茶,见时候不早了,告辞离去。白姬把光臧的头发还给了他,并把卖红樱之珠得来的银子当着光臧的面包起来,递给他。
光臧带着头发和银子满意地离开了。
白姬也满意地笑了。
小狐狸站在旁边,心中十分奇怪。直到光臧走了,它才迷惑地揉脸道:“这光头拿走一包棋子干什么?”
元曜低头去望棋盘,才发现棋盘上堆满了银子。原来,白姬施了幻术,把棋子变成银子给光臧带走,而真正的银子则变成棋子留在棋盘上。光臧太累了,心中又没有提防,没有看破白姬的诡术。
元曜无力地坐下:“白姬,你又坑了光臧国师……”
“嘻嘻。”白姬诡笑。
为了防止光臧发现受骗,回来寻事,白姬立刻布下三重结界,再次把缥缈阁隐藏在光臧、狮火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这一天晚上,长安城中的一家卖鱼干的店铺被盗了。盗贼没有偷钱,只是把一篓上好的香鱼干吃了个精光,并留下了四块月饼。
第二天,发现香鱼干被人偷吃的店铺老板本来打算报案,但是吃了半块月饼之后,他打消了报案的念头。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月饼,嫦娥做的月饼恐怕也没有这么香甜的滋味,这四块月饼换一篓鱼干也值了。
元曜醒来时,阳光已经洒进了缥缈阁。他伸了一个懒腰,发现睡在他旁边的小狐狸不见了。猜想小狐狸可能已经起床干活去了,他也不好意思懒床了。
元曜正在收拾寝具时,忽然听见缥缈阁外传来奇怪的声音:“呜嗯——呜嗯嗯——呜嗯——”
元曜觉得奇怪,他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大门外,一只小红狐狸被扔在台阶上,它被五花大绑着,可怜兮兮地望着元曜。因为嘴里塞着抹布,它只能发出“呜嗯——呜嗯嗯——呜嗯——”的声音。
“十三郎?!”元曜大惊,它怎么这副模样地躺在缥缈阁外?!
元曜急忙蹲下,给小狐狸松绑。
因为夜间寒露重,小狐狸浑身冰冷,狐毛都湿了。
小狐狸刚缓过气来,就怒匆匆地冲进缥缈阁,直奔里间而去。
元曜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