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来了!他们在死亡的边缘行走,宿雾为了救他,代替他成为了脸虫的寄生者!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力量令时光倒转?
薛琪追问:“雅原哥在哪里?”
魏漫的心中沉重,“只要他活着,你总会找到他。”在来到这个地下室之前,自己和宿雾都失去了对那个夜晚的记忆。如果宿雾知道雅原还活着……
薛琪的微笑艳丽而诡异,“魏漫,你为什么会喜欢宿雾?”
魏漫感觉到了薛琪对魏漫的嫉恨,他淡淡一笑,“薛琪,你最好不要对宿雾动心思。否则,我会让你追悔莫及。”
薛琪扼住了魏漫的脖子,尖利的爪子划破了魏漫的脖子,她的眼睛里是荧荧鬼火,“那也要你有命在。”
枪声响起,薛琪按在魏漫脖子上的手松开。她的脸上,青紫色如蛛网一般沿着血管蔓延。
魏漫推开薛琪的尸体,她的心脏处破了一个大洞,紫黑色的血液从洞里涌出,带着腐臭味。
魏漫手中握着小巧的勃朗宁手枪,他在宿雾失踪后就随身带了枪,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被关在破旧浴室里的宿雾觉得热,那种灼热令她想回到浸泡着冰水的浴缸里,甚至令她产生古怪的念头,想要在身上割出口子,释放其中的热流。
宿雾有些焦躁不安,她发现洗手池的肥皂旁放着薄薄的刀片。这种刀片通常是男人刮胡子用的。她没有在屋子里发现任何食物,饥饿的感觉扼紧了她的喉咙。她不由地胡思乱想,也许她会被永远关在这里,直到饿死为止。
宿雾记得不久前一个新闻,被丢弃在出租屋的瘫痪狗因为太饿,吃掉了自己那条不能动弹的腿。饥饿有时比死亡还要可怕。
宿雾用力拍着浴室的门,“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答,喉咙里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令宿雾错觉自己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她的视线再度落在了洗手台的刀片上。
宿雾拿起刀片,在掌心轻轻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在血液渗出的刹那,她身体的灼热消失了。无比清凉舒爽的感觉甚至令她忘记了饥饿。只是这样的清凉只持续了十来秒,她再度被灼热包围。
宿雾拿着刀片再次在胳膊上划出一道更深的伤口。
一切只不过是饮鸩止渴。
曼玲的别墅里,奇异的烟味飘荡着。
瓦刺大师从鱼缸里捞出了那条五彩斑斓的鱼,去了浴室。鱼在瓦刺大师的手中完全失去了吞吃毒蛇的凶性,它仿佛被催眠一般直挺挺垂在瓦刺大师的手中。
鲨语者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抚摸和摩擦鲨鱼鼻子、嘴巴周围的灵敏毛孔,使鲨鱼进入一种假死的迷糊状态。瓦刺大师同样精通这样的催眠技巧。
瓦刺大师坐在放满了冷水的洁白浴缸里,伸手挖出了鱼的眼睛吞下,鱼剧烈地挣扎了起来,鱼血滴入浴缸,居然使原本冰冷的水沸腾了起来。
瓦刺大师的眼中有白色的旋涡在旋转,他缓缓闭上双眼,又再度睁开。他看到的不再是曼玲那奢华风格的欧式浴室,而是一间宽大破旧的浴室。浴室的角落里,宿雾正坐在行李箱上用刀片割着自己的手臂。
瓦刺大师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在谢长卿和宿雾的身上种入了同一种异虫,然后,将宿雾浸泡在冰水里令虫成熟的时间延缓。他精心布置一切,只是为了让宿雾走上他安排好的那条路。是的,宿雾拥有非常适宜高阶异虫寄居的皮囊,但她的心不够堕落。黑暗有着奇异的吸引力,他在宿雾的眼中曾经看到过。
浴室。
宿雾用刀片割手的动作顿了顿,她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偷窥着她。她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刀片割得伤痕累累,吓得颤抖了起来。这一切到底怎么了?她捂着嘴,喉咙里仿佛有什么活物在爬动。
宿雾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趴在洗手台前,只吐出了几口酸水。喉咙里的瘙痒感却更加强烈。
记忆如同废墟,埋葬许多秘密。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孔在废墟的缝隙里如同野草一般探出头来。地铁站突然心脏病发作猝死的人。带着神秘笑意的瓦刺大师。能够驱散亡灵的灰色蜡烛。还有,那个已经湮灭在时光缝隙里的诡异恐怖之地。
宿雾记不起自己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她还没有记起在尸洞里发生的事情。她捂着喉咙看着旧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
瓦刺大师引导自己的精神力量笼罩向宿雾,他能够感觉到宿雾体内的异虫正在苏醒,它饿了。
宿雾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气味令饥肠辘辘的她觉得难受,又觉得兴奋。她站直了身体,望向了那扇似乎永远不会开启的木门。她嗅到了木门后隐隐传来的异香。
宿雾脚步踉跄地走了过去,她伸手推门,门居然开了。门后面是一个小小的没有窗户的房间。房间的小床上酣睡着一个可爱的六七岁大的男孩。他双眼紧闭,睫毛长长,脸上带着可爱的微笑,小脸略微苍白。
宿雾看着沉睡的小男孩,干涸的嘴唇动了动。饥饿从胃的深处滋生,扼住了她的灵魂。她的眼中,沉睡的小男孩仿佛世上最美味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