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话音入耳,吞齐又是一愣。
图赖这话他就有些不明白了,此地距应天不过二百里,只要日夜兼程,用上四五日当也能入得应天范围。
届时便是明军稍有纠缠,最多也就能蹭破点他们的皮而已,又怎能扯到能不能安然回返上?
“哎~~!你怎就不明白!”
眼见对方一脸不解,图赖重重地叹了一声才又说道:“我等便是日夜兼程又如何能比得上水师?需知此地以北还有条姑溪河,哪怕明军晚上一两日却也能在我军之前抵达哪里!”
“江心岛上还有防御工事,他们如何能过得来?”
“那你准备留下多少人?”
“这”
三两句之后,吞齐这了半天终还是未能再说出什么。
先前他虽漏算了某些事,但在经过图赖的提醒之后却还是反应了过来。
莫看此时他凭着三两万人马将当面明军挡了月余,可一旦他们北上的消息为降军知晓,那么其军心战力便无法再与现在相比。
这般情形之下,他留下的人少了就起不到阻挡明军的作用,可若留得多了倒还不如光领着旗兵北返。
“那你的意思是?”
话说到这般份上,谁都能看出图赖心中已有定计,之所以到现在还未挑明,也只是准备先将吞齐的路全都堵死罢了。
吞齐的性子到底还是有些急,见此情形却也未再迟疑,随即便直接问了起来。
“你我当先协力将明军击溃!”
“击溃?!”
这一句却不知给了吞齐多大的震撼,直惊得他又从椅中猛地战了起来。
此时他们麾下除了黄得功所部残军和那曹虎手下的万余人马之外,还有镶蓝旗和正黄旗的几个甲喇。
其中战力最强的自然是那些旗兵,但黄得功所部和曹虎手下的战力亦与当面明军在伯仲之间。
寻常想来,只要不惜代价,凭着这样的力量必定能够达成这一目的,可关键在于多铎只给他们留了五日功夫,又怎么可能在大战一场后按时回返呢?
面对吞齐的询问,图赖自得一番解释,但当他将其中缘由细细说完之后,却见对方虽不再如先前那般一惊一乍,可也只是坐回椅中发愣,显然是有些无法理解了。
他的理由说起来倒也简单,左右总是逃不过将二人当下的处境和朝中争斗联系到一起。
江南之战打到现在,除却他们二人,大清各方收拢的降军基本已经损耗殆尽。
他们二人若是能领着绝大部分人马回到应天,那么不但会在诸将面前显得鹤立鸡群,更会在无形之中让屡弃麾下的多铎大失颜面。
若再将事情想得严重一些,朝中的某些人以此当做攻击多尔衮一系的理由也非完全不可能。
如此一来,他们二人不就成了冲在最前面的马前卒吗?
其实图赖是不排斥成为马前卒的,作为下位者,他若不当马前卒,又怎么能维持这般地位?
只是这马前卒到底该怎么当却也是有讲究的。
于表面看来,现在多铎吃了一场败仗当要在北归之后经历一次重大的考验。
这般情形之下,他以自己的全军归来,给朝中贵人递上攻击多铎的由头当也算是顺势而为。
可与此同时图赖也看得清楚,这封来自应天大营的军令是以多铎的名义发出的,这岂不是说明那几万人马已经落在了他的掌控之中?
若是自己二人不知深浅,真带着攻击多铎的由头回到应天,谁知道会有何等情势在等着自己。
以此想来,对他们而言,最好的选择便是打上一仗,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