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兔崽子,有那闲钱找人补习,不知道拿点出来给家里,我咋就生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一旁,毛大郎跟着骂,“我一个月生活费才几百,她倒好,每个月花两千找人补习,养个小白脸都不肯给我,这账我算记下了!”
堂婶阴阳怪气着:“天天跟着野男人厮混,也算要考大学的人?考野鸡大学吧!”
我冷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再打来我也不接!
期末考试结束后,我本打算效仿年初,在学校附近短租一阵,继续补习。英语找专八的大学生,其他科目找陆江年。
两个人,补习费用加起来肯定不低。压力大了一些,我必须每个月多过一篇稿子才能维持收支平衡。
可没有付出哪来的收获,和将来的海阔天空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我抽空跟着中介看房子,校里校外两头跑的时期,村里打来了电话,村支书打的。
他说我妈病了,躺在家里没有人照顾。
我犹豫了下。
上辈子,我妈只是懦弱没能力,见识短浅,心却不黑。我生病时,她也曾来探望,也曾偷偷塞给我她私藏的积蓄。
想了三天,我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
刚进村子,又遇到了张正浩的爸,他坐在家门口的石墩子上抽烟,“二饼,你说你读个书有啥用?干脆跟着正浩去厂里打工得了,正浩现在每个月都能往家里寄个几百呢。”
我理都不带理他。
推开院子铁门的那刹,我第一眼就看到妈妈站在猪圈前倒泔水,行动利索,面色红润,哪里像个病人?
心猛地往下沉,他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
我一进村家人就收到风声了。
毛富贵推了麻将桌,毛大郎走出网吧,就连堂婶都不在小店门口吹牛批了,全都直奔家里。
毛大郎抢走我的行李箱,打来好一通翻找。
“这牌子的行李箱我认得,好几百一个,死丫头果然藏了不少钱。”
“全给她拿走!家里正缺钱,怎么能就她一个人享受?”
毛富贵和毛大郎合力翻遍我的行李,结果整个28寸沉甸甸的大箱子,除了几身换洗的衣服,剩下的全是课本。
我拿回来准备自学两个月的课本。
“钱呢?”毛大郎傻眼了,每本书的夹缝他都翻了抖了,一毛钱都没找着。
“毛二饼,你把钱都藏哪儿去了?!”毛大郎凶狠地瞪向我,像条贪婪又无能为力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