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敬熵手里的权很重,赵启不会希望他和任何皇子有太深的交集。
故而傅敬熵和赵宗炀的关系,从来不为人知。
而傅敬熵在她面前,从不避讳与赵宗炀关系的密切,她虽然没说过,但是他清楚,小姑娘早就明白他的用意了。
“你觉得我会提议端王?”傅敬熵又耐心问。
傅雪漓摇头,“先前你有几次帮过端王,如今避嫌最为妥当。”
“所以呢?”小姑娘总是吊他胃口,他不禁笑了出来。
傅雪漓佯装苦思,“你没有提议任何皇子,你只向官家提议让萧焕领兵,萧焕同端王乃是表兄弟,官家自然会将人选往端王身上想,这样你不用同端王扯上关系,也能将他送上人选的位置。”
傅敬熵抬眉,“所以你特意在殿中提起赵玥送我赤兔马的事情帮我?”
傅雪漓自然明白在赵启跟前提起赵玥向傅敬熵表忠心的事,会让皇帝生疑。
她就是故意的。
谁让张贵妃和赵柔爱给她找不痛快。
再者,赵宗炀始终是萧栀养子,算是她兄长。
平日里待她也不错,关键时候她出把力,倒也无妨。
“那件事?”傅雪漓无辜道:“我听四公主提及她弟弟,不过也是同她闲聊几句罢了,也算是帮你?”
男子伸手掐了掐她颊上软肉,“装傻充愣,顽皮。”
过了良久,傅敬熵又想起来道:“官家很快就会让我帮赵宗炀处理一下军中之事,这段时日我会有些忙,你自己在府中要好好的。”
过不了多久,傅端远定好了年关之前要回扬州的傅家本族过年,傅敬熵得在这之前帮赵宗炀定好行军路线,至于带兵打仗的计策,就得看萧焕的本事了。
快到年关,先前傅端远将府中一应事务都交给了傅雪漓,傅敬熵这几日都宿在端王府忙正事,傅雪漓想着将郊外田产打理一番,先前傅端远说过她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吴管家来,便带上了吴管家一同前往。
傅雪漓这次去的田庄是傅家里最大的庄子,就在京城外不出十里地的张家坪,树木环抱,傅乐芙听说她要去检视庄子,闹着一块去参观,傅端远便提议让傅乐芙跟着她一块去,学着管理田庄,日后若是出嫁了,也好帮着婆家打理。
一路上傅乐芙磕着瓜子,和傅雪漓说着从小在乡下长大的见识听闻。
没过多久就到了张家坪。
吴管家下车,为傅雪漓和傅乐芙引路,此地山水秀美,空气清新,虽是冬日但远远便能瞧见佃户们和乐融融扛着锄头,深耕细作。
“夫人,姑娘,这些年来,庄子一直都是由老族长打理,底下的人都很听话,没出过什么腌臜事儿。”
吴管家介绍着:“夫人倒不必费什么心神,学着如何来检视,看看庄子上的人,每年定期来看一看,大家伙都是忌惮咱们家主的,不敢乱来事儿。”
傅雪漓点头,“吴管家您是有经验的,我一个后生什么都不会,还得多跟您请教。”
吴管家听了这话自然是舒心,在傅家也待了十几年了,虽然是跟在老族长身边,这两年才当上管家,但也时常能瞧见傅雪漓。
以前她虽为府中大姑娘,府中下人也无一不说傅雪漓人好心善的,如今同家主成了亲,虽然老族长先前心中有芥蒂,但他看得明白,家主心中是很在意她的。
老族长将事务都交给女子,吴管家倒是没什么不服的,只盼着傅雪漓是个能担大梁的,日后能够撑起傅家这些事务才好。
“这么说,庄子上倒也没什么事情。”傅乐芙背着手,逗逗狗,唱着小曲儿,大黄也跟着走。
吴管家笑道:“姑娘可别这么想,咱们庄子自然同别的庄子不同,丞相门下,老族长管着,旁人不敢生事,底下人也不敢动手脚,可若是换成别的庄子,可就不同了,扯皮打架,每年收租拖拖拉拉的,还要佃户不老实的,甚至于打官司的,多少鸡毛蒜皮事,还不是都是因为咱们倚着丞相府才平平安安。”
当年便是吴管家亲自去接的傅乐芙回家,对傅乐芙的情况自然是清楚的。
傅乐芙在乡下本来也没做过什么事,虽然是农户家,但父母都是喜欢女儿的,家里两个哥哥也都是疼爱妹妹,从不让傅乐芙干这干那,故而这务农之事,傅乐芙也就只是比傅雪漓多看了些。
“姑娘,平日里除了跟郝大人读书外,最好也多跟着夫人学些掌家的本领,日后您要嫁的肯定不会是小门户,多学点本领,不会受人家欺负。”
傅乐芙哼了声:“开什么玩笑,我是丞相的侄女,谁敢欺负我,要他好看。”
傅雪漓笑了笑,看了眼吴管家,“我瞧冬日了,佃户们都还在辛劳,我准备了一些钱,等会儿准备发下去。”
吴管家闻言点了点头,傅雪漓倒是聪明,懂得用人之术,今日第一回见底下人,的确得使些银子,也算认了新主。
到了茶厅,傅雪漓让阿顺差人将准备的十几个深竹篮子抬上来,傅乐芙都惊呆了,数了又数,“你这是多少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