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瑞成将伞交给助理,缓步走进来,也不换鞋,开口道:“太太给您出了一道选择题,跟我和您出的一样,等我们商量完了,您再决定怎么做?”
慕修辞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蹙眉,扔了钥匙走进去,叫了一声:“年年。”
楼上楼下都很安静,没有人。
董瑞成也不换鞋,就站在门口谦卑地垂眸站着,等待着他发现端倪。
慕修辞不消两秒,就差不多已经反应了过来。
他脸色阴沉,掏出手机来,给顾时年打了一个电话。
关机。
她竟然关机。
这么说她出去了,至今未归,是没有了电还是故意关机?
守卫冒着大雨跑过来,战战兢兢地说:“慕、慕先生,我一早想跟您说的,太太中午说出去吃饭然后再没回来,我打电话给董先生,董先生只说知道了,但我不知道您……”
这么说董瑞成知道?
慕修辞死死拧紧眉,左手攥紧,接着,抬起手来打开手表的定位系统,果然,看到地图上显示着的顾时年的位置,竟然在一百多公里以外的东城区。
她并不在那里认识什么人,天黑了下暴雨,她没有往回赶,就是要留在那里。
前一天晚上,还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缠绵得像个连体婴儿,第二天她就突然消失,而且是主动消失,怎么做到的?
守卫的人还站在那里,秋雨冻得他瑟瑟发抖,他脸色泛白,其实是很在意这宅子的女主人的,顾时年来这宅子之前,慕修辞从来从来,走进这里连个笑容都不曾有。
顾时年像是精灵,在白天的时候,秋阳高照,游泳池水花四溅,蓝色的水花映衬着她明亮的笑容,白嫩的皮肤,像……
春天。
像一切开始有生机的模样。
慕修辞冷冷垂眸,许久才僵硬地侧过脸,跟那个守卫说:“你下班回家换衣服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晚上不用来。”
守卫呆愣,半晌才看看董瑞成再看看他,说:“是!谢谢慕先生!”
慕修辞将湿了一些的外套脱下来,丢在前一天看电影的沙发上,手扶着沙发背,好半晌才转过身沉声道:“什么选择题?她之前,交代你什么了?”
董瑞成这才有反应。
谦卑祥和的笑挂在脸上,道:“太太把身份证交给我,让我去办理离婚的事情,您知道,如果这样做,后天的董事会还有扳回一成的可能性!”“小少爷我知道,在您的计划里,一切都还不到时候,这次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给他们得意两天也没什么,所以,这次不离,示弱一次将太太接回来也是没问题的,但是,这会是早晚的事情,太太也是因
为想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办!”
什么意思呢?
就是,即便现在不分,她也看得出来,以后会分。
所以,顾时年很聪明地当机立断,退让一步,她不忍心看他有一点点的失败。
慕修辞冷笑!
脱了外套的他,白衣黑裤,明明是俊气的打扮,此刻却阴森无比!
“董叔,是你了解年年还是我?她的脑子,有你那么复杂?你给她三天三夜,看她会不会有你想的那么多!”
董瑞成浅笑着:“太太思想是简单,可是太太是不是聪明,小少爷您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顾时年思想是单纯。
但她看问题,一针见血。
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她懒得去思考很深层次的事,但她大智若愚。能在顾家那么吞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那么多年,除了她的忍耐,与世无争之外,她的聪明,就是在自己弱小的时候,把自己活成一株香菇,下雨打雷都不怕,阴暗潮湿也不怕。她不硬碰硬,不跟撕不过
的人撕逼,不树敌,不报仇,不愤世嫉俗,不自怨自艾。
顾时年的美好品质,比她的心眼儿,多多了。
这一点,慕修辞当然清楚!
可是现在,让他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