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隋望着少年惊恐苍白的面容,听着他哭泣哀求的话语,心口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
许久,他的胸腔缓慢的起伏了一下,金色瞳孔中神色柔和,温柔低哑的安慰道:“是我,我们已经回来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但是少年神色却依然惊恐无比,用力打开景隋的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别碰我啊!”
景隋动作一顿,表情终于凝固住。
纪凌看着景隋的表情,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般,表情瞬间又变的无比瑟缩,拼命的往已经退无可退的床脚靠了些,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低声哀求:“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景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痛苦无情的撕扯着他的心,令他几乎无以为继,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哑声道:“没关系的。”
迟疑许久,才艰难的再次抬起手臂,轻轻抱住颤-抖的少年。
这次少年没有躲避、没有尖叫,他只是猛地闭上眼睛,身躯在景隋的手接触到他的瞬间僵硬了下,随即便乖乖的不动了。
景隋松了一口气,安抚的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背脊,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没事了……”
少年纤细的身躯在他的怀中微微发抖,紧紧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没有血色的唇微微翕动。
景隋只有低下头,才能听清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我一定乖乖听话的,再也不反抗了……”
这一瞬间悲哀如同无尽的苍穹,以一种不可承受的重量,几乎将景隋的世界击的粉碎。
令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想要毁灭一切!
他单纯的如一张白纸的少年,连接吻都害羞腼腆,从未接触过情-事的少年,到底在那里,经受了怎么样的折磨对待?景隋根本不敢细想,因为只要稍微想一点点,就会感到无法呼吸。
那些卑劣的存在,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不敢对自己出手,却躲藏在阴影处,伤害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
哪怕这孩子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只因为他贵族的身份,却被这样无情的对待……
曾经景隋并不在乎那些反抗军的存在,甚至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其实可以被自己利用,因为他想要推行政策,必然伴随着鲜血与牺牲。
那些被杀死的贵族,注定是这条洒满鲜血道路上的牺牲品。
但是这一刻,他却第一次对自己坚持了两辈子的事产生了怀疑,他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正确的吗?
那些卑劣低贱的存在,真的值得自己的宽容吗?
又或许卡洛斯早已看明白一切,知道这些人不值得怜悯,因为他们不懂得感恩,不懂得适可而止……就像一群尚未开化的野兽,凶残卑鄙的掠夺所有可以掠夺的一切,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毁灭一切。
景隋闭了闭眼睛,感受着怀中少年分明恐惧不已,却又不敢挣扎动弹的隐忍模样,许久,艰难的松开了手。
转身从这里走了出去。
纪凌听着男人沉重的脚步声远去,悄悄的睁开眼睛。
景隋已经不在了。
他小心翼翼的等了一会儿,确定景隋应该是不会回来了,终于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看来自己刚才的表演,终于成功的让景隋不忍心了!
看在自己这么惨的份上,他一定不会再对自己动那种心思了吧?
纪凌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手腕,白生生的手腕上除了吻痕,还有因为用力过度留下的指痕,泛着青紫的痕迹。
其实加百列一直对他很温柔,大多数时候都点到即止,像这次这样的凶狠还是第一次,当时他有些害怕有些生气,但是现在想来,这简直就像是故意营造出自己被伤害的假象,给自己制造拒绝别人的借口一般。
纪凌一愣,随即一撇嘴角,那个混蛋才不会这么好心呢,他就是想戏弄自己看自己丢人。
而且他绝对不会忘记他利用宁钰威胁自己,强迫自己的行为。
他绝对不会原谅他,哼!
……………
因为不能离开皇宫,纪凌又陷入了自闭模式。
为了演戏演到位,确保借这次机会彻底打消景隋的念头,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