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洛阳风尘仆仆赶回,路上那样颠簸,他一定累坏了。滕玉意静静支颐端详蔺承佑,耐心等蔺承佑自己醒来,忽又想起什么,悄悄掀开寝被往下,红绳仍系在两的脚踝上,但昨晚她并未梦前世。
蔺承这张平静的睡脸,也不像梦了什么。
滕玉意疑惑地重新掩上被子,继续托腮端详蔺承佑,望着望着,突发现蔺承佑寝衣的前襟,靠近胸口的某处布料着比别处深,像是被水洇湿了似的。
滕玉意有点好笑地想,这块水渍……该不是蔺承佑睡觉时流口水吧。
脑中又冒出个念头,等等,果是他流的,位置未免太靠下了……这说不定是她梦中流的。滕玉意的笑容凝在脸上,这是被蔺承佑发现,少不得取笑她一通。不行,必须趁他醒来之前把那块擦干,横竖帘外就有备用的巾栉……
这样一想,滕玉意便屏住呼吸蔺承佑身上越过,怎知这时候,腰后忽一紧,没等她反应过来,蔺承佑就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别擦了,我早就瞧了。”
滕玉意错愕,蔺承佑的眸子敏锐清澈,哪有半点睡意。两个四目相对,都有点不好意思。
“、早就醒了?”
“睡得熟,没忍心吵。”蔺承佑指了指自己前襟上的口水,“滕玉意,虽说我早就知道睡觉爱流口水,但我没想到的口水能淌到我寝衣上。
“我怎么不知道我睡觉流口水?”滕玉意急着否认,“说不定是自己流的,偏赖到我头上。”
蔺承佑一笑:“昨晚我可是亲眼着贴过来的,我倒是想躲开,可死活抱着我睡,我差点被挤到床下去。”
“胡说……”滕玉意睫毛一颤,“我睡觉时只抱着我阿娘的布偶。”说话时目光胡乱一扫,却发现小布偶歪躺在她的枕边。
这下没话说了。
“总不能赖到布偶头上。”蔺承佑尽情嘲笑滕玉意,一低头,吻她露在外头的白玉般的脖颈。
滕玉意又羞又痒,笑着躲闪:“我就是爱流口水,是嫌弃我,那去别处睡好了。”
“那可不成。日后在哪儿睡,我也只能在哪儿睡。”
忽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阿芝欢快的笑声在青庐外响起:“阿兄,嫂嫂,们起来了吗?”
又有下道:“大郎、玉娘大喜。关公公来传宫里的旨意了。”
两一愣,阿芝绝不无故来吵他们,样子时辰已经不早了,只怪青庐昏暗,一时不出天色。
滕玉意面红耳赤,忙推开蔺承佑下地,刚一动,身子差点栽到床底下,亏得蔺承佑拽住她的胳膊,及时把她拉回床上。
两低头一,却发现两个的脚踝上都系着红绳,若是一个下地,另一个势必也得跟着。
滕玉意忙解开红绳,蔺承佑拦住她:“出青庐的时候才能解开这红绳。”
滕玉意狐疑:“那怎么办?”
蔺承佑索性抱着滕玉意下床,让她环住自己的腰,顺势让她将双足踩在他的脚背上:“这不就好办了?”
说着扬声对外头说:“知道了,阿兄同嫂嫂说话,让采蘋嬷嬷带到花园玩去。”
两个都赤着足,滕玉意被蔺承佑带着一步步挪向净房。
滕玉意不得不环住蔺承佑的腰,同时仰头望着蔺承佑,还不好意思,末了干脆支使他:“我渴了,我喝水。”
蔺承佑又改而抱着她退向案几,边退边低头笑着端详她:“别笑,腮边是什么,待我再受累帮洗把脸吧。”
***
上房里笑语喧腾,成王夫妇、蔺承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舅舅舅母全都在座。
成王妃笑着说:“方才们也王爷说了,濮阳等地陆续上奏,说当地有妖异作乱,奏请朝廷即刻派僧道前去降妖,正好佑儿带玉儿去南阳做法事,缘觉方丈也同行,王爷就同师兄说,不越性把东明观的五位道长和绝圣弃智都派上,让他们一群热热闹闹同去降妖,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舅母王应宁微笑道:“倒是个好意,趁这机玉娘可跟大郎好好在外头游山玩水。”
阿芝来劲了:“那我也去。”
蔺效觑着女儿:“去做什么?”
阿芝扑到父亲怀里:“同哥哥嫂嫂一同捉妖呀。”
欢笑声中,滕玉意同蔺承佑进去行礼,一进屋,便觉四面八方投来视线,那种慈爱的目光让心中发暖。
蔺承佑拉着滕玉意到正中跪下,笑着说:“儿子带新妇阿玉给爷娘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