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过联想,也没有一个人敢当众说出,把对伊尔文的怀疑转嫁到九皇子身上。
只有赫托不甘罢休地继续追问,他知道,已经得罪了艾瑟亚,那么已经没有轻易罢休的余地了。
“伊尔文素来和大帅不睦,又从未出任过要塞主帅,他说迪达克将军委任他代替指挥,怎能叫人信服?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哦!原来赫托将军,是怕伊尔文将军无法胜任嘛!说的有道理。代理指挥,又不是一家独断的意思,哪怕是正式的主帅尚且要听取诸位意见。这建议很好嘛!伊尔文的安排,你们平日有意见的都可畅所欲言嘛,如果有不尽意之处,当驳则驳,有好建议的也不必忌惮,直接和他说。伊尔文将军,我说的对吧?”
“对!对!鄙人工作有缺陷之处,请诸位不吝指教!”
伊尔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珠炮般的连连点头附和。
在场的亲卫营士兵,原本杀气腾腾此刻也已是不知所措了起来,赫托暗骂不好,艾瑟亚说话间,已经天衣无缝地偷换了意思,把他们对任命伊尔文的怀疑,转而说成了他们只是单纯不满于伊尔文不能胜任。
谈笑间把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的让人有些提不起杀心了。
此时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我们……自然愿意配合团结的,只是迪达克将军近日来迟迟不见,主帅不在,我等不免心中疑虑,伊尔文又……”
“哦。原来是这个事嘛。区区小事,各位何必兴师动众如临大敌,啊,都轻松点。迪达克将军偶发小疾,近日来恢复的很好,不出意外,一两天时间内便可出面了。诸位就先少安毋躁几天,如何?”
“请问九殿下,大帅得了什么病,几天来竟要如此严密封锁,以至于竟不愿透露一点消息?”
“啊,迪达克将军脸上染了脓疮,有碍面貌,因此不愿出席,而且传染,所以只得封闭帅帐治疗。”
艾瑟亚淡淡地对答如流,他看到无话可说的赫托眉头紧锁,知道对方依旧怀疑,自己这牵强的说法也很难完全解释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
“还不信么?我做主,两天之后,定让能让迪达克将军出面以安人心,两天,决不食言!两天,等得了么?”
“两天……当真?”
“当真!”
看到赫托终于无话可说地低了头,在场的尴尬的亲卫营士兵,也纷纷收刀归鞘自觉退开,后背早已被汗水洇湿的艾瑟亚,心中终于暗自长出一口气,拖过了这刀刃上的一时半刻,便已是绝处逢生。
两天,足够了。
他们不知道,得到金玫瑰令的周边援军,在一两天之内就能抵达铁峰关要塞,随着救援大军进入关城,届时,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他们再不会有一点翻身蹦跶的机会。
他正这样想着,城墙之上急促紧张的铃铛声接连响起,伴随着的是远方如黄龙般腾起的尘烟,士兵们紧张的叫喊一连串地响起。
“敌袭!敌袭!”
艾瑟亚心中一惊,与米芙卡,梅拉尼等人不约而同地一路快步奔到城墙边上,抬眼望去。
纳格瑞关口外的一片坦途,成队的骑兵黑压压地奔驰向关隘,他们似乎并不急于攻击,徘徊在射程之外,折返奔驰间翻身背射,把急促的箭雨抛向城墙,但纳格瑞关口那依山而建高耸入云的城墙,根本不是箭矢可及的高度。
看数量,他们大概几千人,只凭这点人强攻整个塔尔逊帝国的命脉,集全国之力依天险整修的雄关?
这不是天方夜谭?
看他们的阵营,虽然各个骑手骑术箭术尚且精湛,但似乎并无精兵的严整,队伍散乱并无阵型齐整,看不出是什么部队,奇怪,这神秘部队到底什么来头……伊尔文脸色涨红,此刻虽然关防坚固,但唯恐九殿下有一点受伤风险,呆在这前线的城墙之上。
他紧张地说:“九殿下先下城楼暂避……”
“好,守关有劳诸位了。”
艾瑟亚知道自己呆在这里,反而让众军士投鼠忌器,他点了点头,和米芙卡并道而行准备下城。
然而就在这时,他身边一个不起眼的皇家亲卫,竟忽地猛然抽身而上直奔艾瑟亚。
距离太近了,哪怕是反应最快的梅拉尼,也来不及做出丝毫应对。
那人快如闪电般地闪掠而上,左手用力一挟,早把旁边的米芙卡挟在肋下动弹不得,右手抽出如一道银光闪过,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匕首,架在了艾瑟亚的脖颈之上!
“保护九殿下!”
一众人尽皆大惊失色,梅拉尼大叫一声拔剑冲上来,然而那亲卫已经挟持的艾瑟亚,此时匕首闪出冰冷的寒光,根本不容她再冲半步上来救援。
在周围的皇家亲卫,此刻竟有半数之多的人猛然拔出剑来转向,面朝外围成一圈,把挟持了米芙卡与艾瑟亚的那人围护在中间,剑锋对准了在外想要救援的众士兵。
她们一手持剑对峙,一手不约而同地伸手剥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来的,竟是一张张俏丽的少女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