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多说无益,我也不想跟你吼了,我实话跟你说吧,五皇子想趁这次南蛮跟本朝通商翻身,一旦事成,朝堂上又是一片血雨腥风。”何梦空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一口:“白老狗,他不是你保下来的吗,血雨腥风关我屁事。”白丞相没理会何梦空的嘲讽,继续道:“国库是真没钱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圣人当初登上帝位,不怎么光彩,支持他的人,就剩下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有一个没露过面的龙乾。”“龙乾手握本朝经济命脉,每年向国库源源不断的送银子,这些银子有三成入了圣人的私库,所以你懂的,若边境无战事,倒还可以勉强维持,一旦战事起,粮草补给完全就跟不上,最近我略有耳闻,龙乾对这三成银两的去向颇为不满,上个月户部就没银子入库了。”何梦空愣在那里,盯了白丞相大半天,眼睛都没眨一下。他万般瞧不起白惊飞已经几十年了,这个人哪儿哪儿都不好,但他那颗可笑的正义之心,确实一心为了本朝。就连这么隐秘的事,都跟他说了,一时间何梦空有点可怜白惊飞了,愚蠢,愚忠,烂上加烂,骨子里却是红的。何梦空端起茶杯继续喝了一口,“人老了,耳朵背,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白丞相正欲解释,被何梦空无情打断:“唉,你别再说了,说了我也听不见,你以后也不要往这儿跑了。”“龙乾要死了。”白丞相突然对着何梦空大吼一声,差点惊掉何梦空手上的茶杯。“白老狗,你说什么?龙乾要死了,这么隐秘的事,你怎么会知道?”惊诧之后何梦空补充道:“不过,这又关我什么事?龙乾要死了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你和圣人多年的夙愿不就达成了,哎呀,从今往后再不受制于人,你该喝酒庆祝啊。”“不,何梦空,你这话不对。”白丞相摇了摇头:“龙乾一死,圣人也得不到龙乾手里的财富,而且会加剧本朝割裂。”何梦空冷眼道:“你跟我说这么多,无非是给那个人开脱,这么多年的三成利加起来有多少银子?这些银子最后去那儿了?你心里就没点数?不过也无所谓,现在你们可以从南蛮手上赚银子,皆大欢喜。”“何梦空,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一直在给我装糊涂,这对姜府来说是机遇,只要把握好了就是天大的好处,实话跟你说,我不看好这次跟南蛮通商,真就能赚钱,想想还是觉得商会还是应该由姜府牵头。”“滚。。。。。。”何梦空怒了:“见过不要脸的,你就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没有之一,白老狗你要再不滚,我就让人把你打出去。”一盏茶时间后。。。。。。“何大人。”姜念喜见到何梦空从格子间里出来,直接从屋檐越下,何梦空见到姜念喜也没多惊讶,只是平淡道:“你都听见了?”米芮从暗处出来,神色略显尴尬,“何大人,还有我。”“念喜,这些话你原原本本的转告你的弟弟妹妹,至于你们要怎做,自己选择,若是需要何家帮忙,何家绝对不会推辞,我也就些累了,要回家休息了。”姜念喜扶住了何梦空:“何大人,大恩不言谢,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只是。。。。。。”“只是不好开口?”何梦空笑了笑:“念喜,你什么都好,就是野心太小,要想在吃人的朝堂上活着,没有一点野心是不行的,或者说你们姜府出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个毛病。”“你再强大,若是没有雷霆手段,那些比弱的人,比你更弱的人,都会以为你们好说话,好欺负,若那天你和弟弟真成了阎王,那才能真正守住家业,一昧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是想问龙乾吧?”何梦空眉头蹙了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龙乾到底是谁,只知道她原来是宝来钱庄真正的主人。”“从本朝开元以来,把控龙乾的就是皇族中的某一位女子,如今都过去一百多年了,我也不知道现在宝来钱庄的主人,到底是男是女,也不知道现在宝来钱庄真正的主人,到底是不是龙乾。”“何大人,龙乾真这么神秘?知道她跟宝来钱庄的关系,圣人要收回龙乾的权利,有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姜念喜问。“这我就不清楚了,皇家的事总有些匪夷所思,但,龙乾手里的权利如果真那么好收回来,圣人早就动了。”“何大人,呐,白丞相既然知道龙乾命不久矣,他是不是应该知道龙乾是谁?”姜念喜又问。“他?呵!就连圣人都不知道龙乾是谁,何况是他?”何梦空声音有点冷:“他是凤麟,还是有些手段,许是查到点什么蛛丝马迹。”说到这儿何梦空顿了顿:“不过他刚才有些话,现在想想也有些道理,念喜,你回家自己好好想想。”“还有你米芮,马上就是年末调动了,我准备给圣人上折子,行了,我真要回去了,你俩止步,让我一个人走走。”“姜大人,这。。。。。。”突然从天上砸了一张大饼下来,米芮感觉自己接不住啊,而且还是听了一番惊天地的话之后,米芮感觉呼吸都有点艰难。“恭喜米大人高升,以后可要多罩着我。”“不是姜大人,以后还不知道谁罩谁呢,我现在心里慌得很,总感觉有人掐我脖子。”米芮开口道。“没事的,米大人,你能扛起礼部的大旗,千万别让何大人失望,管好自己的嘴,凡事有何大人呢。”米芮苦笑一声,“姜大人,早知道你拉我去的时候,我就应该拒绝,你早就知道白丞相会来找何大人,你和何大人联手坑了白丞相一把,我这条池鱼算是惨了。”“再惨总比丢了命强啊,只要有命在,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米大人,命要是没了,可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