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召突然变身成老妈子,姜鲤鱼一时有些想笑,但她压住了笑意,“我去云州谈桩生意,又不是不回来了,宅院倒是有,厨子厨娘打扫的下人也不缺。”顾召也有些想笑,姜念安常年在外,姜府不缺钱,怎么会去住客栈,不置办宅子。“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娘子准备何时启程?”“城门一开就走,来回需要个把月,铺子上有圆圆搞不定的事,他会来找你商量,如果缺人或者其它夫君可以去国色天香,找方长娘。”“娘子你说什么?找谁?”顾召哽住,方长娘是他一直要找的方长娘?她怎么会在国色天香?原来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近在咫尺?“方长娘,余阳的母亲,米远的妻子,是我让方长娘不能主动来找你的,余阳也知道他娘就是国色天香的掌柜,余阳这个阳光活泼小泰迪,年龄虽然不大,但真能忍得住,让我都有些不忍。”“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去国色天香后门,敲两声一长一短,再敲两声一短一长,长娘便会来见你。”顾召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突然像小时候一样敲了敲姜鲤鱼的脑袋,然后长呼一口气,“娘子,你居然在上京城,开了这么大家青楼,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被顾召敲了脑袋的姜鲤鱼愣住,然后道:“青楼是打探消息最佳场所,百色楼的清韵是二皇子的人,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跟他对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长娘以前在万花楼的秦妈妈,手上有一条贩卖消息的暗线,我想重建这条暗线。”说起这个顾召脑子从许多杂乱的情绪中,恢复了清明,“重建暗线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觉得长娘未必有这个能力,贸然行动,怕是要遭遇不好的事。”“长娘知道,所以从未轻举妄动,以至于现在这个计划,还未实施,不过不急,慢慢来就是。”“娘子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虽然不一定能成,但我觉得可以试试,这样娘子在外,我有事做,就不会觉得无聊。”姜鲤鱼点头:“这样甚好。”商会与南蛮通商的事,迟早要黄,这样一来二皇子的势力无形中就更大了,如果手上没有对付二皇子的牌,姜府难免又会被拖入旋涡。五皇子不痛快,也要给二皇子找点不痛快。两个人心里所想一样,一拍即合。其实顾召手上也有牌,但是重生之后,有些事不一样了,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偏离了原有的轨道,有长娘这个助力,相信事情会顺利很多。之前他还可惜三金镖局的消息传递通道,没想到转头姜鲤鱼就给了他这么大个惊喜,暗线要是建立不起来,他真就白活两辈子了。“娘子有事就先忙,我去准备点东西,交给你以防万一。”姜鲤鱼点了点头继续看资料和账本,顾召出了房间去了隔壁书房,顺便叫上了顾平。“平叔,告诉楼三,他们这几队人这段时间跟在夫人身后,保护夫人,另外联系鱼头是时候活动活动了。”顾召坐在书桌旁,一边埋头奋笔疾书,一边有条不紊的吩咐。楼三正是打劫镖车的那几队人的头头,也是那天姜鲤鱼见到的蒙面人之一,他们这些人同属于一个不知名的组织,不知名这个名字就是顾召随便起的。这些人的双亲都死于永州水患,那时候他们还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跟着年龄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顾召带着,东躲西藏,躲过了官府的追捕,之后改头换面隐藏在闹市。教授他们习武认字的就是总教头鱼头。鱼头的来历不怎么光彩,他本是街头地痞,靠给人当打手赚点银子,一次意外失手,差点卷进了一桩命案,是顾召的爹出手救了他,并给了他钱让他开间铺子,改邪归正,走正道。没想到,鱼头拿着钱直接投了军,从小兵混到小队长,论武艺鱼头不及他人,论脑袋还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结果别的小队过得苦哈哈,鱼头小队每个人都红光满面。想也想得到,鱼头这样高调,必定会引发众怒,最后的结果鱼头被打了一顿,很光荣的被赶出了军营。顾召遇上鱼头的时候,这丫的正在医官疗伤,身边站着四名壮汉,顾召二话没说,直接抡起椅子就朝那四名壮汉砸了过去。所有人都惊呆了。之后顾召拉着鱼头就跑,四名壮汉在后面狂追。等甩掉四人,鱼头已经直接累趴下了。细问之下,鱼头才知道顾召是顾大人的儿子,那四名壮汉是死对头派来要弄死他的。因为鱼头为了银子,卖了长史家夫人的桃色消息,对方的夫人拿到消息,直接杀进了长史家要说法。长史丢了面子和里子,当然要找鱼头算账,最后顾召和鱼头被人整整追了七天。一晃七八年过去了,如今的鱼头在梁州开赌场,专捞偏门,赌场越开越大,青州,云州,甚至北境也所涉足。这几个州虽然没有上京城繁华,但离上京城远,很多事真不需要公事公办,需要的是地头蛇,小霸王。“公子,夫人真要去云州啊?”顾平开口问道。“是啊,真要去,我特意留下楼三小队没让他们去蝰蛇镖队,原本是另有他用,现在让他们去保护夫人,你告诉楼三时刻都要谨记,夫人的安危第一。”“呐,公子,鱼头那边若是问起,我该怎么回话?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只认你。”“你告诉他,他要是见了夫人,叽叽歪歪问东问西,或者是积极懈怠,夫人下手可比我狠多了。”“呐,鱼头万一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呢?”不是顾平非要问个明白,实在是他手底下管理的这么多人中,鱼头真的就是无组织无纪律,年龄也不小了,从小刺头混成了老刺头,说白了就是欠收拾,非要打上一顿才能好。顾召继续写字:“解决不了的任何事,通通找夫人,夫人应该能解决。”“我明白了,我这去给鱼头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