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邪没有看他,可他却觉得祁邪浑身都像是长满了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
想多了吧,应黎收回视线,继续跟工作人员聊天。
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刹那,一道滚烫如岩浆的目光,隔着重重叠叠的人群远远看过去。
旁边的人捂着嘴在应黎耳边说了什么,他抿着嘴轻轻笑,脸颊浮起两个小梨涡,眼睛比月牙还弯。
应黎跟每个人都相处得来,跟每个人都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祁邪隔着衣服重重抓了下。
……
收工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好多人都在拿着手机拍照。
他们去换衣服的时候,应黎在帮忙收拾场地,本来这些事不该他做,但坐着等人也挺无聊,就主动去帮忙了。
沈尧偷偷给他拍了张照片,存在手机里。
回去的路上,大家一直在聊天,回酒店之后,应黎问了下家里的情况,应爸爸说挺好,都挺好,他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门铃忽然响了。
应黎趴在门边从猫眼往外看。
看清门外是谁后,应黎双手紧紧攥着衣摆,喉间吞咽都变得困难。
隔着厚厚的门板,猫眼也是单向的,祁邪看不见他,但他却生出了种被钉穿的恐慌感。
祁邪估计洗过澡了,他逆光站着,冷峻的面容隐在浓稠的阴影里,墨色的发丝微垂着,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双眼如同掩在丛林之中的兽瞳,漆黑精亮。
过了一分多钟应黎都没开门。
他不想开。
谁知道祁邪又要做什么事。
下定决心之后应黎脚都是软的,他虚虚靠在门上,他刚才过来脚步放得很轻,只要他现在不出声,就装作没听见好了。
正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嗡嗡震动。
应黎轻手轻脚走过去,打开微信,祁邪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很香,我闻见了。”
应黎霎时觉得如芒在背,针扎一样的视线似乎透过门板朝他看了过来,很香,他怎么没闻见,祁邪是狗鼻子吗,隔着门都能闻着味。
他没回复,对话框里又跳出新消息。
“洗干净了,还给你。”
应黎忽地打了个颤,厌恶地回他:“才不干净,我不要了。”
祁邪回得很利落:“好。”
好什么好,应黎才不相信祁邪只是单纯的看着他的背心,心里又羞又气:“你不准拿它……”
“不准怎么?”对方像是明知故问,非要逼着应黎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僵持了一会,应黎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语气冷得掉冰渣子:“不准拿它做奇怪的事!我不会开门的,你走吧。”
从一开始他就没搞懂祁邪为什么会对他做出那些让他难以理解的事,导致他现在整个人都变得很神经质,除非必要,他是真的很不想跟祁邪接触。
应黎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祁邪看他的眼神那么害怕和熟悉了,他想起了动物世界里蟒蛇捕猎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