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邪就好似一条长满森森獠牙的巨蟒,用那种冰冷无机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猎物,思考着是要用身躯死死缠住看着猎物挣扎窒息而死,还是把最致命的毒液注入他脆弱的脖颈里。
无论是哪一种,应黎都觉得恶寒。
应黎不知道祁邪走没走,他慢慢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心脏仿佛被揉皱了,密密麻麻的疼。
外面天色还不是全黑,月亮悄悄爬上天空,旁边点缀着一两点星子,应黎呆呆望着窗外璀璨的灯火,脑子里思绪纷杂,什么都想想,但什么都想不了,最后还是脚先麻得受不了才扶着门起来。
顿然间,敲门的震动感通过掌心传递,应黎整个臂膀都颤了颤,他呼吸都滞住了,祁邪还没走吗?
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妍丽的面容此刻气到扭曲。
蹑手蹑脚地去看猫眼,是沈尧。
应黎心头压着的石头骤然落地,他打开门。
沈尧脸颊上挂着欢喜的笑:“还没洗澡吗?”
“没,正打算洗。”应黎看他全副武,问道,“你要出去吗?”
“我室友听说我来首都了,他刚好在这边工作,非要喊我出去叙一下,白天又没时间,就约在这会儿了。”沈尧眼睛亮晶晶的,满怀欣喜地看着他,“你想不想跟我们出去玩?”
“你第一次来首都吧,可惜录完节目就要回去了,都没法好好逛逛,你不想去逛逛吗?这边有一个大学城,好玩的东西肯定多。”
应黎抿着下唇,轻轻开口拒绝:“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听到拒绝的话,沈尧感到些许失落,脸上的笑意消失许多,又看应黎苦大仇深的脸,问:“你心情不好吗?”
应黎确实心情不好,但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有。”
“别骗人了,你
祁邪没有看他,可他却觉得祁邪浑身都像是长满了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
想多了吧,应黎收回视线,继续跟工作人员聊天。
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刹那,一道滚烫如岩浆的目光,隔着重重叠叠的人群远远看过去。
旁边的人捂着嘴在应黎耳边说了什么,他抿着嘴轻轻笑,脸颊浮起两个小梨涡,眼睛比月牙还弯。
应黎跟每个人都相处得来,跟每个人都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祁邪隔着衣服重重抓了下。
……
收工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好多人都在拿着手机拍照。
他们去换衣服的时候,应黎在帮忙收拾场地,本来这些事不该他做,但坐着等人也挺无聊,就主动去帮忙了。
沈尧偷偷给他拍了张照片,存在手机里。
回去的路上,大家一直在聊天,回酒店之后,应黎问了下家里的情况,应爸爸说挺好,都挺好,他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门铃忽然响了。
应黎趴在门边从猫眼往外看。
看清门外是谁后,应黎双手紧紧攥着衣摆,喉间吞咽都变得困难。
隔着厚厚的门板,猫眼也是单向的,祁邪看不见他,但他却生出了种被钉穿的恐慌感。
祁邪估计洗过澡了,他逆光站着,冷峻的面容隐在浓稠的阴影里,墨色的发丝微垂着,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双眼如同掩在丛林之中的兽瞳,漆黑精亮。
过了一分多钟应黎都没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