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法师一个念动咒语,一个正在撕卷轴,唐天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魔法,不过他觉得他不需要知道。
绚丽的孔雀尾在背后开屏,美轮美奂,亮蓝色的暗器拖着蓝色的尾翼迅猛的穿喉而过,卡在喉骨之中……
“咕咕咕……”他们瞪着眼睛,喉中发出痛苦的血泡呛喉的声音,不甘的倒下了。尤其是法师——魔法被强行打断,造成了魔法反噬,法师胸腔里一声沉闷的震动,内脏破碎。
唐天机回头,被铁索缠住的黑衣人们姿态扭曲的躺在地上,地上大片大片的黑色血迹,让人不禁怀疑,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又或者说,他们的血,是不是已经流光了。
也是,他们身上被暗藏杀机里隐藏的暗器开出那么多口子,血,自然流的就多。
——鲲鹏铁爪现实版,铁链不会自己消失。想要从铁链中脱身,很简单,只要把链子解开——如果你有时间和力气的话。
唐天机端着千机匣面无表情的向房间走去,带着光亮细腻的金属片的黑色长靴踩在黑色的泥泞里,缓慢而沉稳——如今,他已经不会为了杀人而感觉的痛苦愧疚了。
只是,心情依旧不好而已。
每次杀人,都会想起两年前那个鸡都没杀过的自己——偶尔甚至会觉得其实是两个人,那个姑娘其实只是自己的一个幻想,一个自以为是的虚拟人格,一段虚假的记忆。如果真是一个人,差别怎么可以这么大?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真实,两年下来,他已经分辨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游戏了。
所以,当每次面临这个问题时,他的心情都会有些失落不好。
“哗啦”,门开了。
诺亚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玩着大笛子的碧蝶。
诺亚不知道唐天机在思索“我究竟存不存在?”“我的存在究竟是什么?”“这个世界真的(不)是真的吗?”等一系列哲学问题。他呆滞的看着满院的尸体,再呆滞的看向毫发无损的冷漠沉稳依旧的男人,眼睛慢慢的,慢慢的瞪圆了。
忽然,他扑通跪在唐天机脚下,泪如雨下却明眸坚定如火:“请大哥哥教我!”
唐天机心情不好,连带着看和自己搭“对手戏”的倒霉蛋都不爽。他恹恹的瞥了诺亚一眼,轻蔑冷漠:“贪心不足,痴心妄想。”
他一脚踢开碍事的诺亚,抱起碧蝶回了房间,顺手把诺亚关在门外。
诺亚在门外哭求了一夜,唐天机都没有理他。
第二天一早,他便离开了。唐天机有些惊讶——作为一个属性圣父类似于救世主正面人设的男主,你这么没耐心真的好吗?才一天就撑不下去了?
——男主不按常理出牌,早就设计好的剧本演不下去,隐藏boss唐天机也挺心塞的。没办法,跟上去吧……
总不能放生任务目标吧。
先让碧蝶去摸尸体,摸出几瓶泉水和几尺棉布,四五十个银币,两个回血红药,还从“首领”身上摸出了一把绿色的匕首。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办法,估计追杀者没把诺亚一个小孩子放在眼里,派出来的都是三四十级的渣渣。
能掉什么好东西。
天机哥哥忧伤啊——物品掉落好少,总不能为材料滥杀无辜吧。
唐天机烧掉了自己家里死掉的人之后,悄悄地跟在诺亚身后,看这孩子打算去哪里。
然后,他便一路跟到了曾经的村子里——房屋大多完好,道路却已经被染红,一个个曾经的村民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呼吸。诺亚一路跑到自己的家中,沃特被一把剑钉在门上,双目圆瞪,两脚悬空,尸体早已僵硬,凝固了的血液染红了木门,也染红了门下的青石板。诺亚跪在沃特脚下,哭的不能自已。
唐天机有些不忍,他看着诺亚将沃特放下来,男孩稚嫩的肩膀扛起死去的父亲,一步一拖,将父亲拖到家中。
他找遍了家中的角角落落,一遍遍的哭喊着“妈妈——?!”“姐姐——?!”,却一直没有人答应,他跑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有找到。
最终,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父亲的尸体旁,想哭,干涩的眼睛却流不出眼泪。
唐天机不忍心再看——他怕再看下去那属于曾经的自己、或者说另一个自己的善良和母性会忍不住冒出来,同情他,怜惜他,然后将自己的计划毁于一旦。
唐天机离开了,他释放出风之低语,寻找目标——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既然需要屠村灭口,那么……
他们就不可能完全走光,最起码会留下个人看看情况,看看是否真的已经斩草除根。
果然,他发现了两只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