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流言这种东西嘛,来无形去无踪,最不怕的就是强硬。
程烈挨了揍,显然也发了怒,于是扇风点火得越发起劲儿。如今他伤了,躺着养伤呢,外头的流言就不该怪他头上了吧?
爷在充州,身边也是跟着千军万马的,如今手下可用的人也多着呢,当爷是好欺负的不成。
——于是外头流言的势头不灭反涨,哪里有回应,哪里就有一大波是非出来。
当然程烈被揍这一事件,也很快就被渲染成了廖恩凡的心虚,程向腾的护短。
他们都与同一个女人纠缠,还能这么和谐的相处,真是天下奇闻啊,大家速度围观啊。
然后不只廖恩凡,其他被牵扯比较深的男人,与武梁相处的情节,也越发精细的被披露出来,真真假假,越传越玄乎。比如和陶远逸下江南,就说是两人同车同行,同吃同住,于是乎,有没有同房共床?啊哈哈,完全可以自由想象嘛。
比如燕南越,一个有功名的男人家,整天跟在这女人身边,随叫随到的,那可不是学子们眠花宿柳狎妓玩乐的作派。人家那是花钱买乐,名士风流。他这种,铁定一面首啊。——这女人有钱嘛,养的面首肯定不只三两个,大家一起数数数啊。
——所以说,流言这种东西,越理会越上劲,果然是一点没错啊。
偏生不管武梁如何默,那些被牵扯上的人,总是要有所反应的。
象廖恩凡,是但凡听到有人提起这事儿就动拳头,这次之后,又先后出过几次打得人头破血流的情况。
而流言里提到的象廖恩凡这样来自军中的汉子还有好几个,都是和程向腾交好,常出入程府,以及后来跟着程向腾十分帮衬成兮酒楼生意的。他们对待乱说话传流言的人,方式都差不多,简单粗暴,遇着就打。
也不知道是程向腾有交待,还是军中汉子就爱用这样的方式。反正每次到最后程向腾出面,也都是单纯的包庇一方,痛殴另一方。
而每次随之而来的,也都是一大波的飞短流长。
其他人比如燕南越,那是躲避是非型的。流言传出后他先是缩头不出,后来干脆匆匆离了京,回燕家村呆着去了。
但是当这样就行了吗?这么心虚气短的表现,可见对于他的传言那都是板上钉钉的确凿啊。
也有主动迎枪的,象柳水云,大咧咧跑去什么酒楼茶馆的吃喝,大咧咧责问人家老板:听说你们酒楼里有人传成兮老板娘闲话?说她和我都是挣的皮肉钱?还有说我是她的面首的?
柳水云长的那妖孽样,在京城做生意的没几个不认识他的。就算那些贵族了官老爷了可以背后埋汰他不把他放在眼里,但谁敢当面得罪他?何况做生意的店家,更是只敢背后嘀咕嘀咕了。
如今柳水云出入都有随身的护卫跟着,听说那护卫还是宫里赏的,地位超然得不象话,谁敢动人家。人家说打人,那就真的打人了,大约也不用讲理的。
所以店家被问了哪有承认的。老板们大多是赶紧撇清,之后也提醒约束着客人,尽量不让有人在自家地盘上议论这些事儿。
当然,一样的扼压不住,反而让很多三教九流的人兴奋起来。这些大嘴巴时常连国事都要议论上几分去,何况这种桃色事件。
总之如今相关人员的一言一行,都在群众雪亮的眼睛注视下。一动一静,伸头缩头,皆在流言中有说法。
只是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着呢,偏真正的正主儿却毫无动静,传闲话的人还不大乐意起来了。
那些嚼舌头的人,除了别有用心的,就是想瞧热闹不怕乱子大的。可流言传来传去,武梁那边店照常开,人不见影,不回应不辟谣,于是让津津乐道的人也渐渐觉得相当的无趣起来。
怎么不接招啊,这多没劲啊。
好吧,既然不回应,那还不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吗?有些人是越发的鼓动,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是越发的信口开河想象丰富胡乱编派。
除了纠缠不清的男女关系,甚至还有些奇怪的事儿都开始往武梁头上盖了。
甚至有人说不久前京城某某人家失窃,那些贼子就是为了窍人珍宝以献于武梁面前,为搏美人儿一笑。
然后那家人还真的到成兮去问了一声有没有这回事儿。虽然人家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来的,也没有因此就和成兮的人纠缠不休,但这事儿尼玛咋就那么离奇呢。
诸如此类的倒也罢了,最不该是,有心人竟然把程熙也推到了风头浪尖上来。
既然当妈的有了这诸多的男人,那么程熙的出身自然就变得不可考起来。程向腾当初认下他,把他养在侯府,肯定是因为当初他膝下无子嘛,所以养在府里过把有儿子的干瘾呢。但他真爹会是谁呀,大家来猜猜猜呀。
程熙一个学生娃年纪的孩子,出门在外走动的时候并不多,但坊间依然把程熙的样貌传得似模似样的。
有人说他眉毛似这个,有人说他鼻子似那个,总之他的五官被一一掰扯着分析,连唇角笑时的弧度,都能给他拼出一个相似的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