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珩嗤道:“废话,早就提醒过你们的。”
“卢平发现事情败了之后,必然会伺机报复,眼下这清河已是没有必要多待,未免横生枝节,我们还是尽快上路的好。”
见温琅不语,薛珩又道:“怎么?莫非你还没玩够?”
温琅摇头,笑道:“罢,自然是听你的。”
*
天还未亮,卢平却是一夜无眠,等了许久都等到成事的消息,让他不由得有些心烦气躁。
卢平实在是心焦难安,于是便在府中来回踱步,希望能早些等来事情办妥的好消息。
谁知这好消息没等着,却等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大事,大事不好了,二郎被人发现死于群芳阁外面不远的陋巷里头,四肢皆被人砍去,浑身是血,就连……就连下面的那东西也被人生生砍了去!”
卢平双眸陡睁,忍不住揪住报信之人的衣领,“你……你说什么?”
“二郎,二郎他……”
卢平怒喝,“住口!”
稳了稳心神之后,卢平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郎现在在何处?”
他压根不相信有人敢在他清河地界犯下此事。
“尸首已经抬到了府门口。”
卢平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朝府门口而去。
郡守府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盖了白布的尸体。
不,确切的来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白布了,说是红布还差不多。那白布上早已被汩汩血迹给浸透,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卢平颤颤巍巍地伸手掀开那白布的一角,看清楚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之后,不由得踉跄后退几步,差一点就站不住了。
“啊!何人敢害我儿,何人敢害我儿!”
卢平仰天怒吼,边吼便后退。
好在此时外面无人,否则若是让旁人看见他们的郡守疯癫至此,不知会被吓成什么模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卢平正陷入卢二郎惨死的打击中,便听有人一边朝郡守府这边打马而来,一边吼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那人黑巾蒙面,身着黑色夜行衣,浑身的衣服仿佛被浸湿了一般,深浅不一。
等到仔细一看才知,那衣服哪里是被浸湿了,分明是沾满了鲜血。他一靠近,便有一股极为浓烈的血腥味钻抠鼻。
卢平一眼便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正是自己派出去暗杀那宁六娘的暗卫之首。
极致的悲怆之后,反而是极致的平静。
他儿子都死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死了儿子还要不妙的事?
卢平道:“什么事?说。”
那人道:“行刺宁六娘失败,我们在驿站里对上了一队身手极为高强的人马,我们的人马全灭!”
“什么?”
全灭?!要知,他派去的可是足有一百人马,且全是他手下的精锐,可如今却是全灭,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卢平咬牙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是楚王的人马。”
“现在外面都在传,清河郡内有歹人作乱,意图行刺楚王,好在楚王天潢贵胄,上天庇佑,毫发无伤。至于那些行刺楚王的人已然全数伏诛。”
“噗——”卢平被气得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然而,这还没完。
“楚王亲言,说是那些歹人乃是与境外勾结的朝廷蛀虫,意图烧毁驿站的重要信函,盗我南秦机密。楚王欲将此事上报圣上。”
卢平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