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将手机慢慢放下,意识其实仍停留在某处。
真的不救父亲吗,她终于问自己。
这些日子来,她的潜意识一直避开这个问题。
即使妹妹和母亲直言了几次,南星和南桦虽然不提,言语间的踌躇也都说明他们的心思,她均无情地视而不见。
可是现在,她怔怔的,意识在一点点聚拢。
父亲将会坐牢,而且会坐好几年。
好几年的光阴,跟好几个月,并不是一个概念。
南溪知道父亲在虚荣心爆棚的状态下,确实会做出让人震惊的事情,比如拿房子抵押了,将近一千万也敢豪赌挥霍光。
比如,胆敢带着小~三拿着不哪儿来的邀请涵大摇大摆地去参加名流的晚会。
可是,她从没听过父亲有盗窃的前科。
盗窃了金表还敢招摇在晚会上吃喝,那是惯偷的风格,于父亲并不符。
冷静下来细想,毫无疑问,这一切不过是林宏深对她和她父亲的惩罚。
想了想,她拿起手机搜索相关的法律知识。
忽然看到一条触目惊心的内容:盗窃金额特别巨大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而价值30-50万就属于盗窃金额特别巨大。
父亲据说“偷了”几个金表,只要林宏深有意,挑的是价值不菲的几款,要让她父亲坐上十年以上的牢并不是难事。
南溪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她没想过有可能这么严重。
恰在此时,门外砰地响一声,像是有什么扔到门上,本来就紧张的南溪倏然从床上坐起来。
空荡荡的房间,寂静的夜晚,只要有一点声响都会特别清晰,让人不安。
“谁?”她壮着胆子问。
难道是安洋又来了?
但他不应该会这样吓她才是。
南溪心里害怕,不由爬起来,找了根棒子,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往外瞧,隐约看到一角身影,她蓦然怔住。
虽然没看到整个人,但是感觉已经不会错。
心跳顿时加速。
把棒子放下,犹豫半晌,还是慢慢把门打开。
“哥。”她小心翼翼地唤他一声。
林子骁手插裤袋,懒懒地倚在楼梯栏杆上,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他这样的表情没有让南溪放松下来,反而升起一丝不安。
以林子骁睚眦必报的个性,他突然过来,不可能是为了温柔的探望。
南溪踌躇着,不敢请他进去坐,迟疑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林子骁站直身体,盯着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