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
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鄂尔都自入得此城之后便整日闷闷不乐,若让不知内情的人见到他这副模样几乎会以为是吃了天大的败仗。
那日经乌斯图提醒之后他便四处联络,待到组出一支近万人的大军之后他便率军直扑苏州而去。
结果是明确的,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遇到几次像样的抵抗便连取数城轻松抵达苏州城下,可在苏州开城投降之后却发生了一件事将他拴在这里不得寸进,只能眼巴巴看着其他人马在这丰腴之地横行。
“这船队到底是哪里来的?如何这般不要面皮?”
眼见同桌二人默然不语,鄂尔都心中不由一阵烦躁。
那日,他才进苏州便闻有支庞大明军船队杀来。
如此情形鄂尔都自是不用多想,立刻便命人紧闭城门以待援兵。
可等那船队靠得近了他才发现,所谓“庞大船队”不过都是些民船而已,若非他不善水战,怕是不需多少时间就能将其全部化为齑粉。
随后那船队自是退去,而他也以为事情到这里便结束了。
但谁知不过一日功夫那船队便又出现在苏州附近,似是笃定鄂尔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一般。
如此几番下来,鄂尔都不知那船队主事是何心情,可这种战又不战,退又不退的行为着实让他有些厌烦。
所以他这才将同来苏州的两个降军总兵召到一起商量如何应对。
“额真,末将已打听清楚了,这船队的主事之人名叫吴易,原为史可法麾下职方主事,因至苏杭一带募粮而躲过了扬州一役,如此才”
“哦?你也曾在史可法麾下,可有过交往?”
“哼,”听到鄂尔都的问话,说话那军将冷笑一声,随即便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史可法何等人?如何能看得上我们这些乱民出身的。”
“哎呀,李总兵,先前的事是先前的事,若真能搭得上话不妨试试招降。”
这李姓总兵名为李成栋,本是高杰麾下大将。
高杰死后麾下众将唯恐被其他几镇吞并便想让史可法将其子收为义子。
原本这是一件好事,若史可法真将高杰之子收下,那么这一镇战力强悍的兵卒就算不会唯史可法之命是从,也会极大加强其对各镇兵马的控制力,待到清军南下之际哪怕仍然不敌,当也不会一溃千里。
可谁知当李成栋等将满心以为能找到一座靠山之时,史可法竟让高杰之子拜在了一内监膝下。
这般行为之迂腐、蠢钝堪称旷古烁今。
不但让高部众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更等于明晃晃地告诉世人,掌着江北防御诸事的史阁部并不信重这近十万兵马。
物伤其类之下又如何能指望江北军将拼死效命?
“额真,若让我李成栋为大清上阵杀敌自当拼尽全力,可要让我和与史可法有关之人打交道,莫不如先将我刺死。”
李成栋在高杰麾下时曾被称为李诃子,其性格之暴烈可见一般。
此时若非当面的是鄂尔都,说不得他还要与说话之人较上一个长短。
可话说回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的李诃子被人当面揭开心中伤疤却也只能以求死来堵上其人嘴巴了。
“哎呀,廷桢,如何能与额真这般讲话,”见场面闹得不太好看,同桌的另一個军将立刻出言圆场:“额真,您也莫怪他,那姓史的实在欺人太甚。”
“我如何是那般小气的人?”
鄂尔都瞥了眼说话军将,随后便抓着李成栋的胳膊拽了一下,算是给了一个台阶。
再看李成栋,心里虽还有些怨气,但也只能坡下驴,顺势坐了下来。
“额真,那吴易的老巢在太湖之中,我等现在确没什么好法子,莫不如”
说到这里,那军将拖了一个长音,似在犹豫该不该将自己的办法说出,但与此同时他的眼睛又不住往李成栋身上瞟,却不知打得什么算盘。
“哎呀,吴总兵,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要是再被拖在这里就赶不上后面的战事了。”
“额真,我听闻淮河一带的几个舟船总兵聚在崇明岛上,他们手中应有不少水军,若能说其来降当能除掉这吴易。”
这吴总兵名为吴胜兆,与李成栋这混在江北的不同,他曾在洪承畴帐下听命,只是那一战见机较早这才熬到了清军入关。
也正是派系有别,他对江北各镇的人头并不熟悉,所以才
“淮河一带?李总兵,你不是曾在那里驻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