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干他!”
一时间,叮铃咣铛声不绝于耳。
齐绪费力地挤过暴动的人堆儿,走到13号与14号车厢的连接处。
“王炸!”陈墨抡圆了胳膊,把用单薄信纸画的红蓝大小鬼拍在半人高的行囊上,得意地环视着与他一同站着的少年们,“要不要?”
“你王炸我们怎么要嘛。”黄涛撇着嘴。
“四带二,走啦!”陈墨捋起秋款潮服的袖子,露出干巴巴的纤细手臂。
他闭拢食指与中指:“带炸弹,一人抽两下皮条,赶紧。”
另外两人不情愿地翻卷起脏污的袖口。
陈墨一个跳起,遮挡眼睛的刘海随风飘扬,“嘿!嘿!”
“哎哟。。。。。”黄涛狰狞着五官,“要不要这么大劲。”
陈墨翘起嘴角:“不疼还有啥意思,输赢都无所谓。”
他蓦然对上齐绪的视线,不自然地垂下头,收拾信纸牌。
这傻子怎么来了,真扫兴。。。。。。
“他们怎么了?”齐绪指向坐在地上的两人。
那两人面色苍白,紧紧捂着肚子,表情痛苦万分。
“可能吃坏肚子了,拉出来就好了。”陈墨随口一说。
齐绪蹲下身,从角落里勾出发了霉的核桃壳。
坑坑洼洼的核桃表层出现了黑色霉斑,内部也有软绵绵的丝状物,俨然一副不可食用的样子。
瞪眼瞧着坏了,为什么还吃?
齐绪不解,但心里也大概明白个一二。
他的爷爷奶奶便是如此。
小时候去乡下的老人家里,给他们带新鲜水果,老人不舍得吃,留着招待客人,可家里连个冰箱都没有,根本存放不住。
见水果快坏了,就切掉坏的部位,吃好的那一半。
因为这事跑了几次医院,花了不少钱,也赔了不少钱。
钱花多了,他们就长了记性。
不过他们可不是记住坏的东西不能吃,而是不再招待客人,选择自我消化。
不管是米、面,亦或是其他东西,放久了过期了,就是不扔,铁着头吃,好像新鲜的下不了肚一样。
有次过年,齐绪看见奶奶自己在悄摸擀面饼,好奇过去瞅了一眼。
这一瞅,堪称童年阴影。
那一张张发黄的面饼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条状面虫,皆被她擀成了片状,曲里拐弯的融入面饼之中,犹如一根根短小的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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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绪不知她是看不清,还是没在意,又或许觉得面虫能吃。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觉得面虫吃面长大,干净,是对人体好的蛋白质。
毕竟算算年纪,爷爷奶奶大抵五十岁左右,并非老眼昏花。
总之,这一出把当时年仅8岁的他吓得汗毛直立,疯狂叫七大姑八大姨。
大家围着奶奶一通数落,奶奶那可怜巴巴的无辜样子至今仍留在齐绪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