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二老因食物中毒去世,齐绪就再也没回过乡下。
而这两个少年,列车有饭管饱,还是要吃这些本该扔了的东西。
除非他们也是什么都不懂,以为可以食用。
但不应该啊,不是高校的么?
“咯嘣。”
脆响拉回了齐绪的思绪。
只见陈墨踩碎核桃,擦干净里面的仁掰开,瞧见是白色的,就要往嘴里塞。
“不能吃了。”齐绪拿过核桃仁,指着上面的黑点点:“霉斑,不知道吗?没上过学?”
陈墨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紧紧攥着做成扑克牌的信纸,拳头控制不住地颤抖。
“嗯?”齐绪斜斜地歪过头。
信纸的背面被画上了花色,而正面,则有一排排字。
大概意思是说今年不回去了,让收信人照顾好自己。
“嗯。”齐绪自顾自地把所有的“扑克”都翻了个面。
龙飞凤舞的落笔日期,逐渐勾勒出长达十多年的家书。
“你们都是留守儿童?”齐绪打量陈墨的秋款潮服,捏了捏布料:“好心人捐赠的?”
陈墨的五官慢慢狰狞,他的自尊心被齐绪无意间撕得粉碎。
尤其还是被年岁相差无几的“傻子”踩踏!
他重重地把齐绪推在墙上,怒着脸挥起了拳头。
“啊啊啊啊啊啊!”
他上过学,可老师被村民们骚扰后,连夜收拾东西走了。
所以,他连小学都没读完。
后来有人资助他上了初中,却因学习成绩不尽人意,资助也停止了。
陈墨便跟着这帮朋友们,无所事事,天天跑人家高校门口当二流子,专挑老实的学生搜钱,顺势翻看几页看不懂的课本。
日子慢慢过去,他虽没学到什么,但莫名成了那所高校的“大哥”。
学校里那群懵懵懂懂的书呆子觉得他们威风霸气,上赶着巴结。
陈墨收了保护费,就到处替他们平事。
“我们是没念过正经书,怎么啦!你读过就读过,臭显摆什么!”陈墨嘶声大喊,语调发着颤。
他纤细的双臂像两根柳条般抽打着齐绪的身体,不断宣泄着他的委屈与愤怒。
明明有父母,却像个孤儿一样。
光隔三岔五地寄家书有什么用,一毛钱都没见!
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他该怎么活!
陈墨的拳头逐渐没了力气,哭着把头顶在齐绪胸口,攥着他的衣服泣不成声。
齐绪压低双眸,轻声问:“被打的是我,你哭什么。”
闻言,陈墨用力擤了下鼻子,口喘粗气,拽着齐绪使劲推到14号车厢。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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