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彻底地离开了。
她闭上眼,清透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腹部忽然抽动了两下,疼痛让她伸手去抚摸了,下身似乎有液体顺着大腿沾湿了被褥,她心跳得很快,手掀开身上的被褥。
身下已经慢慢出了点点的血色。
她慌张地摸索着手机,拨出简歌的手机号,电话却被占线。连打了几个,都没能接通,她完全慌了,双手颤抖着点入通讯录,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连忙拨出了号码。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另一头是通宵后的疲倦:“喂……”
“快帮帮我,求你帮我救救我的孩子!”
★
另一端,简歌接通的是景岩的电话。
景岩的车速开得极快,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简先生,我想我应该和你聊聊。”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八分,我并不想在私人时间上和你多做交流,如果你想问一些新婚注意事项,我觉得顾小姐还是找一个妇产科医生会更专业。”
简歌觉得自己并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去应付这样一个稳赢的情敌。
“你知道她酗酒吗?”
简歌听得出景岩的认真和愤怒,他皱了皱眉,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清醒了十几秒,他开口问:“关于这一点,我想我没有权利告诉你,我有权为她保密。”
“她是你的病患。”景岩简单地做出了判断,怒火中烧的眸越加冷静下来,“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我只想问你,请问你知道,她现在还酗酒吗?”
还。
强调性的字眼,
简歌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下了床,焦虑地来回踱步。
沫冉现在在怀孕,自然不能酗酒,但是景岩在半夜的时候打出这个一个电话,肯定不会是无端猜测,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简歌的沉默给了景岩猜测的空间和适当的答案,他抬眼看向街道附近,整栋大厦唯一整层还亮着灯的顶楼,他沉声熄了火,说道:“我在酒店楼下,我们聊聊。”
“好。”简歌点头,挂断了电话,他利索地打开了衣柜换好衣服径直出门,乘电梯下楼。
到达楼下的时候,景岩已经坐在了大厅的会客沙发上,看到他的到来,攥住了拳头。
简歌落座,看向烟灰缸里被掐灭的半根烟头,抬眼看他:“景先生宣布婚讯当夜出入酒店,倒是个绝佳的八卦头条。”
“沫冉为什么患上精神病,甚至抽烟酗酒,除了被家暴,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够让她变成这个样子!”景岩坐在简歌的面前,双手紧握,垂着头。
简歌第一次看见这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男人,露出了一抹无力感。
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他也喜欢的女人。
“对不起,我不能说。”简歌双手扶住沙发,后悔自己的决定,准备起身离开。
景岩顺势站了起来,挡在他的面前,伸手阻拦他的去路,犹豫着又收回了手,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愤懑又无力地颓然坐下。
他双手撑住脑袋,沮丧道:“我没想让你帮我,我想知道到底因为我,她过上了怎样的一种生活,我想知道是不是我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景岩,无论是不是因为你,她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至少她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不要连问都没问就判了她死刑。”
景岩摆了摆手,反驳:“她都不愿意告诉我,而你,却什么都知道。”
“我不说是职业素养。”简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如果连你都不相信她,谁还能相信谁,尽管我不喜欢你,但是信任一个人只需要一眼就够了。如果她不愿意告诉你,至少她有她的想法,试着去理解她,你总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尽管这个答案你可能很久都得不到。
……
医院。
沫冉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眸里惊魂未定,她侧过脸看向窗外,天已经亮了很多。她摸了摸肚子,还好,还好没有出意外。
这家是专门的妇产科医院,距离沫冉的公寓比较近,以至于没有赶去简氏医院,就送来了这边,何维青处理完手续费和流程,便回到了病房。
何维青之前接手过沫冉的病历,很多地方都有涂抹、修改和篡改的痕迹,但是至少有一部分他还是比较清楚的,处于医德和职业原则,他没有告诉过景岩,仍由景岩猜测,却始终只字不提。
他挺意外在这个时间接到了沫冉的电话,但是除了他,沫冉真的不知道有谁还能够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