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记得,她来过此处,许多年前,耶律拓掳了她要离开长安城,便是走在这条山道上,幸得魏长欢过来,才救下了自己。
“耶律拓,你已然是败军之将,逃了性命,竟还要来作恶,就不怕日后不得好死!”姜灼大骂道,心里却已然打定主意,她绝不能被这个淫贼玷污,她姜灼现在是诸葛曜的昭仪,宁可死,也不能让耶律拓羞辱了自己的丈夫。
“当日的小美人,如今已然成了大美人,不枉本王惦记那么久。”耶律拓刻意地用胸膛靠住姜灼的背,那种被千万只蚂蚁咬啮的感觉,又在姜灼心里升腾。
而此时,她已然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将死这一刻,姜灼后悔,她早该防备的,或者早在耶律拓被抓时,她便该拔刀杀了他。
然,耶律拓似早已发现她的举措,未等她发作,便抬手一掌将她打晕。
……
“咳咳……咳咳……”
姜灼躺在一处偏僻的山洞中,高烧烧的浑身滚烫,嘴里弥漫着苦味儿,山中不知岁月,恍惚间,日月更替,一过半月有余。
姜灼捂着嘴,拼命掩下咳嗽,她给自己诊过脉,竟是换上了疫症,想来是在胶东最后染上的。
不晓得耶律拓将她带到了哪儿,但发现她染病后,耶律拓便再没有赶路,继续逃跑。
双眼红热难当,隐约间,一行人影隐隐绰绰地走进来。
当先那人,正是耶律拓。
“王,乌黎已查到这里,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他身后,几名死士神色焦急。
“带着她怕是累赘,不如了结她!”
“王,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切不可为了她,失去东山再起的机会啊!”
姜灼病得有些糊涂,就见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蹲下,声音低沉,“总不能叫她死,也不能叫她回去!走,本王倒要看看,诸葛曜有多大的本事。”
声音未落,姜灼便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耶律拓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耶律拓,旧人相逢,不留下来喝杯酒再走吗!”有人在不远处吼了一声。
那是魏长欢的声音,姜灼开始还惊喜一下,随即却愣住了,不对,魏长欢如今是凉州刺史,如何赶得回来救她。
“诸葛曜!”耶律拓猛地带住马头,狂笑三声。
姜灼心内大惊,努力睁开眼,果见诸葛曜率着大批人马,正围堵在山洞口。
耶律拓此时用马鞭指着诸葛曜道:“你是什么东西,以为能困得住本王,告诉你,待本王回到匈奴,集结了人马,还要与你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圣上救我!”姜灼无力地叫了一声,诸葛曜一定是来救她的!
诸葛曜见姜灼脸色惨白,消瘦不少,眸色一痛,语气里掩盖不住怒气肆意,“耶律拓,尔等已经被包围了,凭你三人插翅也难飞!若你肯投降,朕饶你一条狗命!”
“哈哈!想要本王投降?做梦!”耶律拓猖狂一笑,丝毫不惧。
诸葛曜眯着眼,手掌已然抚上腰间的剑柄。
然而,这一刻近处山坡上响起阵阵轰鸣,且声音越来越大,竟是震耳欲聋,再接着,便有飞石从上面滚落,而眼见着,一块巨大的山石,竟朝着姜灼与耶律拓这边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