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很难熬,但这种感觉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随之消失了。
而现在他又有了那时的感觉。
成长的经历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消失,只会在某些时候,不痛不痒的出来扎他一下。
在遇到喻敛之前,晏绍的情感,已经少的可怜了,他无法理解别人的情绪,对别人的遭遇也难以产生共情,像一个空有躯壳的木偶,现在的木偶“活了”。
另一头,喻敛挂了电话,被他爸叫到了书房,白天里喻敛买了束花,去看了他妈,而工作很忙的他爸,也终于在今晚回来了。
他拉了条凳子,大咧咧的在书桌对面坐下,有着大男孩独特的不拘小节。
喻敛没有说话,他爸坐在书桌前,双手交叠,也没有说话。
喻敛接连换了几个坐姿,沉声问:“在电话里说得,是什么事?”
喻父摘下金边眼镜,父子俩很像,鼻子和薄唇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喻父的气质更加的斯文儒雅,有种文化人的气息,情绪皆为收敛。
在性格气质上,两人天差地别。
喻父解开了西装扣子,往后一靠,有些头疼的模样,他开门见山:“你不肯回来,是因为那个男同学?”
喻敛一顿,眉眼锋利:“什么男同学?”
少年人还不会那么完美的掩藏心思,戾气外放,嚣张跋扈,喻父问出那句话的瞬间,喻敛就知道他知道晏绍的存在了。
“你调查我的生活?”他有些压不住的火气。
在外人面前,他脾气不好,但不会这般的不自控,唯有面对喻父,少年的感情才如此浓烈。
喻父带着一种彬彬有礼的疏离,在外面工作游刃有余,但在喻敛面前,身份也不过是一个父亲。
他捏了捏眉心。
“喻敛,我可以接受你喜欢男人,但不是现在,你才多大,马上就高三了,虽然我不要求你学习成绩有多好……”
“我十七岁了,不是七岁。”喻敛声音掷地有声,“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喻父话音顿住。
喻敛扯了扯嘴角:“您应该忘了吧,我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
他唇线拉平,不知道自己扯生日做什么,一切都像是失去了理智,就是这样,才总让他爸觉得他小。
喻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会为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我不会转学,也不会出国,我有自己的目标。”
这次他发现自己的失控,很快将情绪冷静下来,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不是小孩了。
喻父刚想说话,手机就来了电话,离他回来还不到十分钟,喻父拿过手机,眉头紧皱,他让喻敛等会,直接接了电话。
又是工作上的事。
这个电话很短,两分钟就挂断了,喻父戴上金边眼镜,又恢复了一丝不苟的模样:“我出去一趟,下次再说。”
下次又不知道是哪个下次。
喻敛沉默的看着他离去,许久,他才从书房离开。
隔天,喻敛想出门时才发现,他爸给他找了个“保镖”,喻敛都气笑了,这哪门子保镖,他出个门还能被谋杀不成,不过是来监视他的罢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
喻敛不想出个门身后还跟着个保镖,像个没长大的奶娃,他回了房间。
他一向吃软不吃硬,自也是不可能乖乖呆着。
“晏绍,晏绍!”
甜品店前台,戴着围裙的小姑娘叫了两声,“你这是怎么了?想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