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桦抬眼瞅那颂。“烦不烦?”
“你不烦就行。”那颂埋头p图。
“可以!”汪睿看财神爷一样盯着那颂,“饮品是你直接带去还是……”
“转账。”那颂把手机递到汪睿面前,“加好友。”
汪睿痛快加他好友,头像蹦出来,他好奇道:“你这什么头……桦哥!?”
柯桦扒完一碗饭,用时三分钟。放下碗,他看汪睿。汪睿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屏幕上是微信好友名片,那颂的微信名是“那个颂”,头像是……刚才他吃饭的时候照的照片。
柯桦浑不在意,拿起背包起身,经过那颂身边。
“删了。”他说。
“不。”那颂也跟着他往外走。“你欠我一顿饭,还把我嘴弄破了。”
“要不,我重新给你换个头。”柯桦偏头看他。
“那倒不用,普天之下,也找不到第二颗这么完美的头了。”那颂很自傲地朝柯桦扬着脸,左转45°,右转45°,多方位展示自己的美颜。
对此柯桦无法反驳。他问:“请了,就能删?”
“当然不能。”那颂快走出食堂大门,回头看他一眼,“我微信头像一年换一次,你很荣幸,被小爷选中,不用磕头了。”
阳光太刺眼,他又把手搭在额头。阴影下,长睫毛睁开露出带笑的眼睛。
红头发的发梢变得浅淡,深绿衬衫鼓起的褶皱上有高光条。白皙的耳廓上耳骨圈泛着光,不知道哪一扇玻璃的反光折射到他侧脸上,皮肤上的绒毛无所遁形。原本盛气凌人的一张脸忽然变得软萌起来。
后背的毛孔争先恐后地张开,汗液顺着细汗毛根往外爬,最后集成一滴汗挂在汗毛稍上。门外的阳光太晃眼,柯桦眯眼看身边的人,不太想动。一动汗就会沾湿t恤,头发里的汗也会流下来。
那颂被太阳晒得渐渐烦躁,眉毛拧着,搭在眉毛下的手又向下压了压。他不耐烦地问:“走不走?”
柯桦迈出食堂大门,一步走到烈阳里。他挑树荫走,那颂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嘴里时不时嘟哝“晒死了”“烦死了”“靠”。
柯桦骑上车,拐上环路。那颂站在阳光里,在他经过时,精准地抓住他车把。“带我。”
“怎么带?”柯桦斜他。他今天特意骑了高中时候的山地车,虽然有后车座,但车坐上安了一个车筐。
现在车筐里还放着个超大礼盒。
那颂手指敲敲车梁。“你往后点,我上去。”
柯桦扒开他的手,蹬了一下车蹬子,车子蹿出去四五米。
“柯大树!”
“嗤啦——”
车胎在环形路上化出一条黑黑的划痕。柯桦一只脚撑着地,回头看他。
那颂气急败坏地站在原地。他来的时候有共享单车骑,再出来,共享单车早被先吃完饭的同学骑走了。
新闻学院的一食堂在两个学院之间,距离学生宿舍和教师教书楼都有点远。很多学生为了吃完饭能骑车回宿舍小憩一会,都吃的很快,也就这个傻子磨磨唧唧的。
汗从从脖颈侧面流下,沾湿了骚包的绿色衬衫衣领。
昨天下午那种感觉再次冒了出来。大概是宣和的话刺激了他。当时看见那颂一个人垂着脑袋孤零零走在夕阳里,他耳边立刻冒出宣和的话“他家里出了变故,如果方便的话……”,就这样,鬼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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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桦指指后座装着礼盒的车筐。“坐不坐?”
一分钟后,坐在后车筐里的那颂,气呼呼地瞪着树荫下忍不住笑出声的女生。
“你他妈就是故意的!”那颂骂道。
他整个人以屁股为折点,对折后塞满了整个车筐,而且腿窝正好搁在车筐边缘,非常不舒服。
“别人的车梁都能坐,你的是面条做的?”
“再逼逼下去。”
那颂闭嘴了。其实,除了没面子,其它都还能接受。最起码不用晒着走回去这一点就让他平衡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