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爹看得紧,不准他进柴房,更不准他拿东西给白竹吃。
如果发现了,他舍不得打白露,但舍得骂他,还要更重的打白竹一顿,
白露怕害白竹挨打,一般不敢靠近他,偷东西给他吃更是非常小心,白竹挨饿的时候就更多了。
他娘见他过得这样苦,自己又无能为力,终日懊悔哭泣,觉得对不起他亲爹。
本来身体就不好,经常被白大毛打骂,终日郁郁寡欢,病得越来越重,终于在去年秋天一病不起,丢下两个孩子去了。
他娘在世时,似乎他和这个家庭还有点关系。他娘一死,连接他和这个家庭的纽带就断了,他在这个家就是个多余的,成了白大毛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只得吃得更少,干得更多,希望能在这个家里有个立足之地。
去年白松相看了一户人家的姑娘,要娶亲了,但没钱。
他爹白大毛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想把他嫁出去,换一些彩礼给白松娶媳妇。
本来他爹想把他嫁给他哥,能省了彩礼,还能得一个免费的劳力。可是他哥不喜欢哥儿,更不喜欢又黑又瘦的他,倒让他逃过一劫。
他爹见他孕痣浅,怕他不能生育,才死了那个心,挖空心思的想把他嫁出去换几个钱。
这两年,白大毛一直托媒婆给他寻婆家,却没人愿意来提亲。
他爹见他没人要,连一两银子的彩礼都换不回来,更讨厌他这个废物了。
他也着急啊,如果再没人来提亲,他爹迟早要把他赶出去,或者是卖到窑子去。
幸亏他长得丑,不然怕是早就被卖了。
他面对着他爹的臭脸,在家整日惴惴不安,埋头干活,尽量降低存在感。又偷偷的求菩萨保佑,求他娘保佑,能有一个不长眼的能看上他,早日娶走他。
也许是菩萨保佑他,也许是他娘保佑他。今年开春,媒人上了门,说是桃树村后山脚下的张鸣曦愿意出二两银子的彩礼娶他。
本来他爹见他没人要,想着有人出一两银子的彩礼也行,这时见人愿意出二两银子,马上水涨船高,开口就要三两银子。
张家好像不愿意,一时没了音讯。
他爹着急了,正要托媒人去说二两银子也可以,媒人却上门了,说是张家同意出三两银子,只不过要马上娶过去。
他爹求之不得,马上一口答应,把日子定在了今天。
不过他爹说因为张家要得急,他来不及准备嫁妆,就不给嫁妆了。
他知道那是借口,就算是来得及,他爹也不会给他一文钱的嫁妆的。连张家送来做嫁衣的布都被他藏起来了。
他一点嫁妆都没有,嫁到夫家总会让人看不起的。
有些不讲理的人家以这个为借口,压得媳妇夫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不过他爹只要把银子拿到手,才不管他的死活呢。
他呢?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张家愿意出三两银子的彩礼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