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园的眼皮跳个不停,他飞快地环顾一圈,而归海淙显然比他更不安,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谁不见了?”武弘紧跟着他走进房间,不解地询问道。
“就是我们在山上捡到的那只狐狸,我帮他找一找,你伤没好,先回房歇息。”
揭园边说边把好奇的武弘推了出去,又压低声音道:“别问了。”
武弘窥一眼满脸焦躁的归海淙,识相地走了。
揭园关了门回过身:“你先冷静,确定她是不见了?会不会是跑出去玩?”
归海淙脚下不停:“没有,这周围也没有他的气息。”
明明昨天一天小狐狸都乖乖待在房间里,他们还请客栈的小伙计给喂了吃的,怎么今天就自己跑了?
“到底去哪儿了?”归海淙焦急地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他带着的!”
“着急没用,你不如好好想想她会去哪,能去哪。”揭园被他晃得眼晕,抬手揉着太阳穴。
“你们相识多年,总该有点线索。”
“线索……对,线索,让我想想——”归海淙握着拳又走了两步,忽地想起什么,顿在原地。
“当年我捡到他的时候,他伤得很重,可他没说过是谁打伤了他。”
“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捡到的他?”揭园问道。
归海淙迟疑两秒,才答:“应该是几天后的……”
“晏景山。”
“晏景山?那不是你住的地方?”
“对,我一直住在晏景山。”归海淙点头承认。
“那现在的晏景山在哪里?”
“在阳城,我们返回阳城会经过那座山。”说到这里,归海淙和揭园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彼此眼中都带着思索和怀疑,紧接着归海淙调转话头道:“我还记得当年阿骎身上有一道严重的剑伤……”
剑伤?揭园想起自己买的那本《捉妖记》,犹疑道:“圣景一?”
虽说捉妖世家近年来广纳弟子,可毕竟每家都有自己所擅长的术法,因而招纳的弟子也往往投其所好。
他记得四大家中只有圣家门下众多弟子是惯使剑术的。
归海淙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即又产生疑问:“他去找圣景一干什么?他疯了?主动找上捉妖师?”
“现在只有找到她才能知道原因。”一只妖无缘无故去找捉妖师无异于送死,对于胡骎骎毫无了解的揭园无法解答归海淙的问题。
“可我们要去哪里找他,去晏景山吗?”
揭园摇摇头:“不找她,找圣景一,我有预感,南临的怪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南临怪事不断,本该好好待在滨州的圣景一却突然出现在如鸠山,加上武弘对圣景一的忌惮,要说是偶然他实在不信。
“可我们该怎么找到他?他……”归海淙情绪缓和下来,在桌子旁坐下,脸上却又浮现出另一种复杂的表情。
是很明显的忧虑。
“你好像非常担心。”揭园同样坐下,目光没有离开归海淙的脸,“说起来,你对圣景一似乎特别忌惮,为什么?”
无声燃烧的烛火映照下,归海淙的脸色晦暗不明,他沉默许久,才回答了揭园的问题。
“他很危险,非常危险,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应该靠近他。”
归海淙猛地直视揭园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中两盏火光熊熊,透着不安。
“离得越远越好!”
揭园不明白:“你怕他?他的实力明明不如揭暄——”
归海淙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你可以告诉我,”揭园打断他,“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