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他没有再跑,回头在街上寻寻觅觅。
每次和爹出去打渔,他都要在浑河岸边寻觅贝壳螃蟹。
他爹经常说,有些东西要靠自己去寻觅……
那些正在失去的东西,白杆兵帮他找到了。
江流儿在地上捡起一把折断的长枪。
他用瘦弱矮小的身躯扛起断枪,跨过南北大街密密麻麻的辽民尸体,穿过还在围观的大人们,朝那头杀人狗熊猛冲过去。
~~~~~~
东门瓮城城墙上,须发花白的努尔哈赤忧心匆匆望向东门战场。
他身后那杆象征王权的织金龙纛,已经消失不见。
那块破布,在北门瓮城上,便被神火飞鸦烧成了碎片。
距离瓮城数百步外高耸土坡上,开原军的战鼓敲得震天动地,隆隆鼓声如千军万马,给正对面的努尔哈赤造成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周围护卫的戈士哈只剩下五六人,其他的戈士哈都被大汗派到城中搜寻镶白旗旗主杜度,大汗身边就剩下一个汉臣。
正蓝旗溃败前,小贝勒斩杀了帮大汗镇魂的宁古塔师婆,马不停蹄接着跑去杀佟养性。
杜度不是一个人进城,他还带了镶白旗近半数的牛录额真还有一群戈士哈。
无论小贝勒所欲何为,在努尔哈赤看来,杜度临阵脱逃,就是谋反,这个十五岁的镶白旗旗主是不能留了。
半个时辰前,大汗派出二十个戈士哈进城抓捕杜度,现在一个人都没回来,看样子也是凶多吉少。
屠城开始后,辽人开始出现零星的反抗。丁参将带着叶赫人四处斩杀开原奸细,最后发现奸细越杀越多,现在他们自顾不暇,无心也无力出城援助大汗了。
当初下令屠城是为了稳定大军后方,没想到现在竟然被反噬。
原本被大汗寄予厚望的镶白旗,和开原战兵交战后便一触即溃。
崩溃的包衣和真夷甲兵像潮水般席卷浑河南岸,自相践踏,甚至还牵连道东边正在血战的两红旗。
刘招孙麾下战兵如一把利剑刺穿镶白旗阵线,锋芒逼近两红旗后阵。
一场大败在所难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大汗,代善主子派奴才来求援,两红旗伤亡过半,只剩九千人了!再不派兵挡住刘招孙,甲兵都会逃走的!”
一名正红旗戈士哈匆忙跑上城头,锁子甲上还挂着两支轻箭。
努尔哈赤抬头看这人一眼,怒道:
“朕早上便说过,他破不了车营,就死在东门!!”
那戈士哈满眼惊恐,迟疑片刻,还是咬咬牙道:
“代善主子让奴才来求大汗,抽调两黄旗巴牙剌援助,他这次一定一举攻破车····”
努尔哈赤忽然拔出宝剑,不等戈士哈反应过来,宝剑已经划破他的护颈,一股鲜血从脖颈喷涌而出。
“大····”
戈士哈捂着脖子,倒在血泊里,身体抽动了几下,便死在了大汗身前,临死前眼中露出憎恶而恐惧的神色。
旁边几个两黄旗戈士哈纷纷退后两步,冷冷看着眼前发生的这幕。
在北门瓮城上,大汗也是这样斩杀了一名赶来求援的镶白旗牛录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