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崔毓莹来说,有位三元及第的哥哥一直是她最骄傲的事。
京中多数贵女都愿意与她结交,就是希望借着和她在一起的机会,让哥哥多看她们一眼,要是能说上几句话就更好了。
即便哥哥定了亲,守着他咬死不嫁的世家贵女也大有人在。
面相英俊还才高八斗的男人,谁能不爱呢?
她娇笑着说:“可不是嘛,京城哪个世家子弟身边没有妾室和通房,偏她沈昭容不下人,还故意换亲让我哥难看。等我哥跟筱惠县君成亲,她指不定要怎么后悔呢!”
孙颖然好奇地问:“这话怎么讲?”
崔毓莹神秘兮兮地说:“你们不知道吧,沈昭以前可粘我哥了,只要我哥休沐,她必然会来崔府。整天托我送衣又送鞋,还有数不清的荷包、香囊,我哥根本看都不看,都仍在一旁。后来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就挑些贵重东西给我哥,其他小东西都随手赏给下人。”
“啊?”魏淑媛惊讶的问:“赏给下人她不会发现吗?”
崔毓莹得意地笑了笑:“发现了又怎样?她隔三差五就送东西,我哥又不耐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即便收到也是扔了。尤其那些书信和画什么的,我哥嫌她的东西没品味还占地方,基本上都会扔进纸篓里。我哥书画造诣那么高,怎能看得上她写的,沈昭实在是不自量力。但我每次都会好心的告诉她,说我哥很喜欢,还夸她有进步,沈昭别提多高兴了。”
众人听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沈昭这么傻,竟被崔毓莹耍的团团转。
魏淑媛笑着说:“毓莹,也就是你心善,替你哥收下东西,否则沈昭知道了真相,不得天天掉眼泪啊。”
孙颖然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她还自称贵女典范呢,哪个大家闺秀会追着男人跑,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崔少卿薄唇紧抿,过往的事情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闪现。
沈昭小的时候动不动就会到书房找他,让他帮忙指点诗作,那时他满心都是不耐烦。
女子能作出什么好诗?
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
他不想因为这些无聊事耽误自己读书,每次都把她赶出去。
有一次,他在书房里小憩,沈昭趁机拿出自己的画,让他帮忙点评。
他接过画卷,只看了一眼就毫不客气地批评道:“笔触生硬,构图简单,你没作画的天赋,还是别画了。”
沈昭当时脸色就白了,但还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自那之后她就很少再去书房。
后来,沈昭不再研究书画,开始学习做衣服和刺绣,每月都会把做好的衣物通过妹妹送给他。
她总爱绣兰花、竹子等图案,崔少卿觉得华而不实,所以极少穿戴。
渐渐地,这些东西就越来越少,他以为是沈昭没长性,不愿意费力刺绣,便没再过问。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那些东西竟都被妹妹赏了下人。
过去自己对她很冷漠,希望她能安静些,不要总缠着他。
现在想来,他不禁感到一丝后悔,自己那时不该对沈昭太过苛刻。
如果他能多一些耐心,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这样疏离,她也不会要求换亲。
崔少卿转念一想,都是妹妹从中作梗,否则他也不会错过那么多。
他和阿昭能走到今天,崔毓莹难辞其咎。
他想上前打断妹妹,话刚要说出口,言兰蕊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