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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赶紧朝着那人的方向跑去,跑过了山坡后,眼前的一幕让三人目瞪口呆。
一支由千人组成的仪仗队浩浩汤汤呈现在眼前,所有士兵都着紫衫银甲,和三人身上所穿一模一样,在队伍中间一驾红色马车,由两匹高大的红马拉着,车厢上装饰着翟羽和红绸,车上一顶紫色团盖坠下宽大的带子将车驾显得更加庞大。
刚才叫嚷三人的是一个老兵,张君兮挤到老兵身边,指着后面的常黎和纪苍琼问道:“你认识我们三个吗?”
老兵不耐烦的瞟了一眼张君兮,说道:“咋,不认识你们,你们就可以当逃兵啦!”
张君兮马上认怂道:“不是,我就问问。”
老兵指着纪苍琼道:“他王五。”又指了指常黎道:“他王六。”
张君兮指着自己问道:“那我呢?”
老兵不耐烦的说道:“王二麻子。”
纪苍琼和楚黎没板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张君兮不死心的问道:“为啥我不能是王四或者王七,非得是王二麻子?”
老兵说道:“我看你小子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吧,拿我逗闷子,你们仨还是我从村子里带出来的,你要是想跑,还不如给我一闷棍子实在,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我可做不到。来来来,照这儿来一下子,然后赶紧回家问问你爹为啥给你起名叫王二麻子。”老兵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纪苍琼挤到老兵旁边小声说道:“您别和他一般计较,他是走累了犯激恼,也不知道咱们啥时候能到!”
老兵火气降了一些,说道:“哎,也怪我,当初你们求我带你们出来当兵,是想报国护家,谁承想你们刚来就不打了,宋金结盟灭辽,国仇家恨已报,咱们才落得个护送公主和亲的差事。不过,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怨言,你看咱们将军,那是什么人啊,年纪轻轻武功盖世,战场上单枪匹马取耶律冉丹首级,如今还不是一样。”
老兵三言两语,纪苍琼心里已经有了大概,试探道:“是啊,平安护送公主和亲也能保证百姓的和平,何尝不是大功一件,只不过这此去西夏路途遥远,不知何年月才能再回来?”
老兵用一种看外国人的眼光看着纪苍琼,说道:“去西夏?你要不是我带出来的,我非得把你当细作抓起来不可,我们公主是与金和亲,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番与金联盟大举破辽,官家深感要与金和好往来,如此才能守住三足鼎立之势,长久无虞呀!”
纪苍琼惊讶不已,心想:不应该呀,我虽不是历史学家,可我也是个历史迷,我怎么就不知道这宋和金还和过亲啊,肯定有蹊跷!想到这儿,这个来自未来的人还是忍不住剧透了一番,纪苍琼一撇嘴说道:“皇上糊涂啊,那金人会因为一个公主就能忍住看着眼前的肥羔羊不宰?依我看和亲的事儿一定是个阴谋。”
老兵小声止住纪苍琼的话,说道:“你有几个脑袋敢议论官家,快闭嘴吧!”
纪苍琼的高谈阔论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吃了瘪退回到楚黎的身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浩浩汤汤的队伍前面朝轿撵跑过来,来人是一白袍银甲小将,手提一杆银枪,骑在高大的白马之上,连人带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的人睁不开眼睛,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的往队伍前面挤,一点一点凑到公主轿撵附近图谋看的更清楚一点。
缘来天注定(一)
“是我哥!”张君兮大声说道,却被纪苍琼及时堵住了口。三人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张君兮见到这样的哥哥,内心实在激动,眼眶湿润了起来。
此时的张豪兮二十岁左右,雄姿勃发,纪苍琼头一次见到能动的张豪兮,不禁感慨这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俊美不失刚毅,刚毅又不觉粗狂,怪不得过去女子迷恋将军,这样的将军岂不是让天下女子为之倾倒?纪苍琼不自觉看向了楚黎的反应,楚黎果然正望着张豪兮出神。
楚黎倒不是被张豪兮所迷,之所以出神,是因为她感慨生命的脆弱,感慨命运的造化弄人,如张豪兮这般明光烁亮又怎样,还不是病来如山倒?可叹自己这般压抑自己,就如同老鼠偏钻灰洞,一条道走到黑。还不如抓住眼前的光亮,也许未来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可这光亮在哪呢?她转头看了看纪苍琼,看到纪苍琼正在看着自己,一时面红耳热,但内心却更加坚定,这光亮定能赶走她的全部黑暗。
少年将军下马跪地一气呵成,抱拳请求道:“禀公主,天色渐晚,离驿站还有二十里,我们必须加快行程,才能在天黑前下榻休息。”
但听公主一声叹息,拨开红纱,露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来,左手中指上带着枚鸽蛋大小的红玉戒指,那戒指在夕阳的光照下闪烁着流动的光,似活物一般灵动。只听公主说道:“本公主倒是希望将军能再慢一点。”
将军说道:“只是公主您是贵体,不像我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士兵,不能在野外安营扎寨。”
公主突然一把将眼前红纱全部掀开,嗔怒道:“你就不怕走的太快,将本公主颠簸了。”
看到公主的面容后,张君兮瞪大了眼睛,旋即捂住了嘴巴说道:“怎么是顾青青?”
楚黎没听清楚,小声问道:“什么?”
张君兮道:“那公主和顾青青长一个样,哦,顾青青就是大哥的未婚妻。”
楚黎心道:原来二人的缘分从前世就种下了,真是造化弄人,看来这个顾青青就是解救张豪兮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