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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道:“末将不敢!”说完起身上马,大声喝道:“全军放慢速度,务必保证公主玉体舒适。”
他回话的时候自始至终未抬起头看过公主,可是,当他跨上马后,却大方的扭头望了一眼公主,随后策马回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这是楚黎第一次见到张豪兮的未婚妻顾青青,她想仔细将人看清楚,便又偷偷往车架靠了靠,顾青青并不是令人一眼惊艳的美女,但是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清冷气质,是高贵的、耐看的。
在天黑以前,他们原本可以走二十里的路只走了一半。
路过一片树林时,将军决定就在此地过夜,有树防风挡风,附近有河流可以取水生火做饭。公主下轿,将军伸出手去扶,公主搭着将军的手臂下了车驾,三人皆为眼前一幕着迷,才子佳人不过如此,如果二人能如期举起婚礼,画面未必能有此时令人震撼。
第二天一大早,将军便在公主帐外请示可否拔帐启程。公主心中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地说道:“既然将军醒了,那就赶紧出发吧,别误了本公主的吉时。”
楚黎他们自然也没有睡好,三人靠在一起凑合了一宿,还要时不时被蚊虫叮咬。
三人进入张豪兮的神识已足有一天一夜,他们都感觉很累,虽然昨晚也有休息,但是就是感觉精神损耗的很快,正当他们头重脚轻,感觉有点跟不上队伍之时,一袭黑色人突至,见人就砍,这些人有二三十个,各个武艺高强。这些人冲进军队里就开始砍杀,但又不十分恋战,招招都是奔着一个目标,杀公主。
将军寸步不离公主马车,一杆银枪下去,挑开七八个,可明明只有二三十个黑衣人,却好像杀不完似的,直往身上扑。张豪兮愣是没让来人伤害公主分毫,公主却丝毫不见慌乱,楚黎也感叹不愧是古代的公主,在这般情况下仍能静坐端方。
三人一直混在轿撵附近,这次被袭击更是首当其冲,楚黎的功夫只够自保却非要以一护二,就在楚黎以一把匕首拼命护着张君兮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从她身偷袭,纪苍琼闪身挡住了楚黎,被刺穿了腹部。楚黎看到后手起刀落一把划开了黑衣人的衣襟,砍下了黑衣人的胳膊,一把抱住了纪苍琼即将倒下的身体。
将军一把银枪耍的出神入化,任他是什么明枪暗箭都不在话下。吸引了所有黑衣人专攻将军一人,让楚黎有了喘息的机会。
张君兮和楚黎将纪苍琼拖拽到马车后面,楚黎把纪苍琼抱在怀里,滚烫的泪水从楚黎的脸上滑落下来,落到纪苍琼的脸上,纪苍琼伸出手拭去楚黎的泪水,虚弱的说道:“不要难过,这只是在梦里,我不是真的死了。”
楚黎难过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为了我挡刀,反正我也不会真的死。”
纪苍琼挤出一丝苍白的笑,说道:“可是我怕你疼啊。”
楚黎的眼睛泪雾又起,就像此时她内心的迷茫。纪苍琼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要管我了,保护好自己,这个梦只是他们缘起的地方,应该不是破局的关键,我在下一梦里等着你。”
纪苍琼又将楚黎的手递到张君兮的手上,说道:“你一定要保护好她!”说完便撒手人寰了。
这画面在他人眼中就是三个粗犷的大老爷们在生离死别时的托付,着实让人看不懂了。
将军怕公主有失,一声“公主殿下,得罪了”便闪身钻进了公主的轿撵之中,将军公主四目相对,没有人知道此时二人内心是何所想,可能也来不及想,将军便掀翻了轿顶,持枪立于公主身边,黑衣人明知不是对手,却仍然不肯罢手,接二连三死于将军枪下,却不能近身公主近身,最后剩下五六个黑衣人只能作罢,骑上快马仓皇而逃。
将军跪地向公主赔罪,解释自己的情急之失。公主没有被杀手吓到,反而被将军的一番操作吓了一跳,可她却没有一如往常的发怒,而是一反常态的态度娇横地问道:“将军毁坏了我的轿撵,如此可叫我怎么去和亲吶?”
将军答道:“公主可以骑马。”
“骑马颠簸,不是温顺的马我可不骑。”
“末将的踏云骓可以借与公主,它可是楚霸王乌骓马的后代,战场上不惧拼杀,性情却温顺的很。”
“那将军呢?我怎么好与将军同乘一马?”也许公主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再自称“本公主”了。
“末将甘愿为公主牵马执缰。”将军答道。
黑衣人来历不明,似是从天而降,又凭空消失。纵使将军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要刺杀公主,只能下令所有将士提高戒备。扶公主上马后,又嘱咐留下部分士兵就地掩埋死去的兄弟,楚黎和张君兮选择留了下来。
他们明明知道那不是纪苍琼的尸体,却也用心将其掩埋了。楚黎望着眼前的坟包发呆,张君兮蹲在他身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看到他被捅的那一刻我也吓了一跳,以为他真的就要死了。”
楚黎捡起坟包上的沙块儿放在手心里,沙块儿被捏的粉碎从指缝间流出,以另一种形态回到了坟包上。
张君兮继续说道:“你爱上他了?”他看楚黎仍然默不作声,便又说道:“你爱上他了!”
楚黎眼神落寞地说道:“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傍晚的霞光模糊了天际,惹的人心里乱糟糟的。楚黎二人和留下的士兵们一道赶在天黑前回到了队伍。将军不敢掉以轻心,为了避免夜行,仍然选择在避风的树林里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