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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他。”
她道,“你该庆幸,本宫赐了你理由。”迎上那人难以置信的眼神,她面如寒霜道,“你带着这箭,勿要半路拔下来,起码是能活过明日的。否则。。。罢了,你回报他时就可明了。”
抬眸时触及到白羽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暗暗笑道,自己竟这般好性儿了吗。
白羽敛了目光,上前几步将那人拽起,向旁吩咐道,“盯好了,确认他安全回到豫州军主营。”
身旁的小将士称是,白羽又道,“把那盒子,也一并送回去。”
“是,大人。”
帐内又重新剩下他与秦姝二人时,他才开口道,“弃子而已,也值得主子用心吗。”
秦姝没有抬头,顾自盯着手中的地形图,敷衍道,“是你射的箭,干我何事。”
白羽挑挑眉峰,晃悠着挪到案前,伸手拿起那一袋她专用的箭羽。
旁人看不出,但瞒不过精通射术之人,这袋中的箭身都是稍稍歪斜的,无一例外。且秦姝一向的习惯都是,携二十支箭出兵,每支必中敌方大将,每支都刻有数字,以便统计寻找。
这是先帝从前携她出兵时交与她的任务,久而久之,才成为的习惯。乱世之中,勇将难得,他与她都惜才,他才默许了她这样处理箭身。
这事儿,淮安王不会不知晓,也不会不警惕。
白羽熟练的将箭袋归于原位,轻声言道,“主子施舍那人的善意,未必会得到善报。”
从使臣踏入这营帐中时,手无文书、言中奉承、贬低自身,处处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对方在争取时间,试图拥有更有利的作战地势。淮安王如此大闹一番,耗费了大宋如此大的兵力和时间,与秦姝一仗便只剩下了你死我活。而用这般拙劣的表演想要跨江,也不过是为了明日辰时一举歼灭秦姝罢了。
无请降书,他便仍是以清君侧的名义与秦姝开战,他仍然可以把秦姝当做蛊惑胁迫天子的逆臣,但若是真有这请降书,他可就相当于把自己明知故犯的种种罪状交给了对方手中,那便是连前路也不会有了。
所以不仅不会有请降书,连使臣都不该存在,他根本就不会让人知道有这场和谈。
他算准了,秦姝若没有上钩,多半当场就会杀了使臣了事;若是上了钩或是假意上钩,使臣回营后也一定会被灭口。
无论怎样,这人总是活不成的。
“不必得到善报。”秦姝道,“我只是看不惯,他们随意将人执成弃子的模样,更看不惯他们随意践踏人命的自如。”
白羽了然于心。这样说,便说通了。。。
“那明日?”
“不用明日了,就今夜。”
“今夜恐怕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