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礼,张将军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就好好休息吧。”秦远也客气道。他现在要的,就是要让张治相信,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专横跋扈的昏庸皇帝。张治皱了皱眉头,对秦远的客气并不相信,缓缓站起了身。“胡管家,你出去吧。”张治低声吩咐道。那老者目瞪口呆,这才回想起来要跪拜皇上:“小人参见陛下!”“平身吧,你们都先出去。”秦远道。身后的侍卫,以及那吓懵了的老管家,一同出了房间。门没有关。秦远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对张治道:“张将军,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刘相国很可能因借机再次陷害你,朕先安排你出京,先躲起来。”面对秦远的提醒,张治却有些不以为然。多少折磨,他都已经挺了过来,张治那倔脾气,完全不畏惧刘相国一派势力。“死又何惧,我是从战场里厮杀了半辈子,见过太多生死,我宁可站在死去,也不愿意像个窝囊废一样活着,刘相国权势滔天,我又能躲到哪里去,我只想留在京城,哪里都不去……”秦远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再强求。张治既然不想走,那倒不如将他直接收入囊中,成为皇上的得力助手。秦远心头一想,而后便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朕希望你能成为朕的左右臂,负责训练京城御林军。”张将军可是战功赫赫的老将,由他来训练京城军队,就再合适不过。张治却摇摇头,拒绝道:“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训练什么,皇上另请高明,恕我无能……”如果张治都算是无能之辈,那这个天底下,就没有会打仗的人才。虽然被张治当面拒绝,但秦远并不感到意外,继续说道:“朕需要重新建立一支忠诚的军队,如今整个御林军中,充斥了太多刘相国安排的势力,朕要的就是重新洗牌!”听着秦远,张治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了一些。秦远继续说道:“朕要开武举,从这天下平明百姓当中,选拔有能力的人才,只要是有将才的,不论出身,不论贵贱,都有机会晋升,成为御林军精锐!”“当然如此?”听到秦远的计划,张治内心之中,不免感到一丝惊讶。曾经昏庸无能的皇帝,此刻竟有如此想法?秦远点点头,道:“朕要组建的新军,拒绝一切贪腐,只要谁立下的军功多,就能够得到朕的嘉奖,哪怕是封侯拜相!只要他是朕需要的人,朕就绝不吝惜封赏!”这些话语,仿佛就是要说给面前的张治听的。“论功行赏?”张治此刻内心之中略有几分震撼,实在没想到,当今皇上,竟然有如此的格局。倘若真不论出身贵贱,只从有才能的人当中任命高官,决定是定国兴邦之良计。张治此刻,也有些动摇。见张治表情略有变化,秦远又是补充道:“朕会聘请所有曾令下过汗马功劳的老将忠臣,由他们亲自训练军队,打造一支纪律严明的大军。而且,朕会从北方找来胡人将领,训练大魏军队的骑射之术。”这一句,仿佛是在告诉张治,他这个皇帝,就是要善待所有忠臣良将,包括张治他。聘请胡人将领?大魏建国以来,还曾有过君主提出这些良策。胡人善于骑射,经常在边疆骚扰大魏帝国。倘若大魏军士能够习得胡人的骑射之术,那边疆的隐患将大大减少,而且还能够培养一支极其精锐的军队。这些举措,张治还真曾听闻,内心之中更加多了几分震撼。秦远仍是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内心的想法。“如今整个大魏冗官冗兵过多,朝廷花着大量的银两,养着一群废物,朕之后会推出新政,裁掉这些无用的官员,减少无用的军队,专心培养一支精锐大军。”这些治国治军的良策,真的是那个曾经昏庸无能的皇帝,能够自己想出来的吗?如果他真的有如此心意,那张治他绝对愿意好好忠诚于这样的皇帝。可张治就是没办法弄清楚,秦远到底是不是认真的,倘若朝令夕改,便白费了张治一腔热情。故此,张治并没有发生回心转意,也不急着答应秦远。他转了转身,道:“陛下的话,确实是治军良策,但老臣已经年迈,当真无法适应此工作,请容许我考虑一番。”听到这话,秦远暂且松了口气。至少还有反转的余地。秦远内心也并不着急,毕竟自己先前的昏君形象,过于让人讨厌,使人的看法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包括张思月,她总是固执地要刺杀皇帝,秦远也选择忍耐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没秦远昔日的昏庸无能,也不会有这么多失望的忠臣。两人相顾无言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秦远循声望去,看到张家府中一个家丁,手里正提着一个桶子。这模样的木桶子,似乎与刚才门外看见的那几个,一模一样。如此一来,更加让秦远感到疑惑,他询问道:“不知他们手中拎着的木桶,里面装着什么?”此刻张治对皇上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很快应声回答道:“这是府中准备的猛火油,用于助燃,只要点上一点火源,便可燃起熊熊大火。”听到张治的解释,秦远顿时心头一寒。方才在门外,看到的那几人行动鬼鬼祟祟,根本是不怀好意。如果他们手中拿着的,真是张治说的那些助燃的猛火油,难不成这些人是要放火,将张家府邸烧毁,杀死张治?难道张治逃出牢狱的事,已经被刘相国一派势力所得知,现在就要先下手为强,杀掉张治以除后患?此推断一出,秦远顿时感到背脊发凉。要知道,张治手中,可是握有扳倒刘相国的重要证据。所以说,秦远还绝对不能让张治死。在这一瞬之间,他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了张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