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了然——也是,她每次看见裴今酌时,都联想到其与父亲争斗,以及苏家落魄、母亲去世的记忆,所以从外人看来,她看裴今酌的眼神有“温度”吧。
“还有吗?”她又问道,打算一口气问完,下回尽量掩饰得更好一些。
裴今宴看出她听见堂弟名字时,片刻的惊愕,随后却释然。
也就是说,她承认了与堂弟有感情纠葛?
可以与堂弟有纠葛,可以与锦王有纠葛,唯独对他没有。
裴今宴强压下心底的酸意,努力说服自己:她是他的恩人。恩人想要什么,他就要帮恩人拿到什么,不应有怨言。
一边回忆女子看谁时眼神有温度,一边努力回忆母亲康复的模样,告诫自己,母亲康复,苏明妆有大半功劳。
随后,他一愣,之后用一种略带困惑的语调,“你看母亲时,也有温度。”
苏明妆——那是必然,她一直愧对裴老夫人。
“还有吗?”
“没了。”
“你确定?”
裴今宴再次将两人自大婚到现在,见每一面时,她的眼神回忆一番,“没了。”
苏明妆暗暗松了口气,“我知道了。”
还好,不多。
裴今宴见女子忐忑的神情,终于忍不住说出口,“别担心,你掩饰得很好。”
苏明妆刚放下的心,瞬间又吊了起来,“你说什么?什么掩饰?”
裴今宴优雅起身,长指捏起她茶碗,淡淡道,“你想掩饰的东西。”
说完,不再解释,转身去为女子沏茶去了。
雅琴上前,想接下沏茶的工作,却被对方婉拒。
他把两人茶碗里的余茶倒掉,又把茶壶里的余茶和茶叶都倒掉,用滚水烫了下茶壶茶碗,之后向丫鬟要了花茶,放进去,冲泡起来。
另一边,
苏明妆怔怔地僵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他知道什么?难道他能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心中之事?这人……真是恐怖!
……
长安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望江楼也越发热闹。
本来苏明妆还担心释本,被锦王这一闹,她已经不在乎卖什么释本了。
三楼雅间一片安静。
苏明妆和裴今宴都在看刚印刷出的释本,雅琴和云舒也在看。
当然,雅琴和云舒没那么好学……她们不想看的,但被小姐逼着看。
小姐还学裴老夫人那招:只要经过考核后,便有赏银,所以两人只能强忍着抵触,努力读书。
也只有王嬷嬷还坚守岗位,站在草帘后观察,若有突发情况,及时报给小姐。
苏明妆翻完了一遍书,抬眼问道,“马车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