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幸费劲地睁开眼,坐了一宿,她只觉得腰酸背痛:“醒了,别摇了。”
她的意识还未完全回笼,等眼前变得清明后差点喷出来。
希尔伯脸上挂着一副占了他半张脸的墨镜。
“你之前说的‘墨镜’,我做出来了,怎么样?”
早幸憋笑得有点颤抖:“很……很不错,很帅。”
就是不怎么像好人。
“是吗,”希尔伯语气有些高兴,伸手也挂了一副在她脸上:“贝拉老师也说不错,就是不太像好人。”
早幸低头把墨镜戴稳,同时憋下一声笑。
“走吧,马上就日出了,占星科的算得不错,昨晚我还担心今天下雨。”
楼上老人的鼾声还没停,两人裹上斗篷就跑出了灯塔,在小岛东边的岩石上坐定,面前的海水一片灰黑,天空是惨淡的白色。
两人无言地等着,很快金色涌动在海天交界之处,让上下交汇成一片辉煌灿烂。淡红的圆盘在不久后从其中破壳而出,为了迎接祂的诞生穹顶一层一层褪去红纱,天蓝成了烘托这一轮朝阳的幕布,怀表响动与她们的心跳重迭,指针周而复始的转动中今天的太阳终于升到了苍穹之上。
白色的浪花拍打着布满藤壶的深黑色礁石,涛声中早幸能听到希尔伯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我不知道我想要和你有怎样确切的关系,但要是能一起看很多场日出和日落就好了。”
早幸回头,希尔伯微微透着幽蓝的双眼正望着她,眼底有属于天空遗存的金色光辉。
“这样不行吗?看到其中一人厌倦为止,那个时刻来到时她只需要抽身离开就好。”
而那时这些景色也会失去意义。
早幸没告诉希尔伯,她在他盯着日出目不转睛时悄悄灌了口从他那没收的烈性酒,现在脸上的热度一定是因为酒劲上来了。
“只是看日出和日落就够了吗?”早幸站起身,俯视着希尔伯,长发成为海风卷起的浪花,“那朋友也可以做到。”
究竟什么朋友会做到这份上啊,他可没想过要拉着梅提欧他们天天早起。
希尔伯也站了起来,现在变成惯常的视角,由他来俯视早幸了:“那好吧,现在就还是朋友。”
王子
“我这颗心已经捏在您手里了,我的月亮,若是您今夜不来见我,怕是明早桥下就要多出一条空心的亡魂。”
“不许胡说!若您成了亡魂,我就是墓碑旁徘徊的乌鸦;您化为河水,我也只能贴着您随波流淌;您回归安息的摇篮,我会衔着您最爱的花不断奔向您的身旁。天上地下,即使是神的足迹不曾到访的地方,只要有您在,就会成为我的故乡。我是您的仆人,您衣袍的泥点,您甩不掉的过往。”
“既然这样,既然这样……来见我,我要把你带到所有我能去往的地方……”
早幸坐在台下看完这一段,终于迎来了中场休息的时刻。
今天王妃召集了几组剧团到王宫进行表演,这是第三组,早幸跟着阿实看过不少戏剧表演,但能进到王庭里的果然更加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