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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实了,不是梦。
秦月缘哪会想到自己成了哥哥的拦路石,她只是有点害怕,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哥,覃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别这样,我好害怕……”
“没事的,月缘,我一会儿就下去接你。只是出了一点小问题,上面不太安全,你先躺一会儿,别乱动,好不好?”覃净屿将假话说得像真的一样,每个字在秦霁渊眼里都令人作呕。
然而没有办法,秦月缘在他手上,秦霁渊不敢妄动。
“演得差不多了吧。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秦少爷放我一条生路,不干涉我和月缘的关系。”对讲机被覃净屿放在钢琴上,他的指尖又触碰琴键,继续他未完的乐曲。
“你和月缘的关系?覃净屿你该不会还打算打月缘的主意吧,我劝你趁早死心。”秦霁渊的耐心快被耗尽。千钧一发,只要保证好月缘的安全,他立马就会开枪。
他本来便不打算同覃净屿废话,看在秦月缘的面子上拖了些时间。没想到对方颇有得寸进尺的势头,大难临头还算计着秦家,还不肯放过月缘。秦霁渊盘算着开枪的时机,对讲机却传来另一个声音——
“不劳烦覃少爷来接月缘了,我带月缘走就好。”
覃净屿的手一顿,秦霁渊的思维也在一瞬间凝固。
两个人达成诡异的默契,心头都是同一个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郑主编的声音,真让人扫兴。”覃净屿的钢琴声戛然而止,“郑主编应该早点来找我的,不该在这个时间做不速之客。何况郑主编还是毁约方,更没道理今天出现在这里。”
“覃少爷真是冤枉我,我这不是来履行我们的约定吗。覃少爷心心念念的不过是把我做成标本,既然覃少爷那么忙,我就先到实验室等你了。不曾想干涉了二位的事,实在抱歉。”
此刻已经没有人顾得上月缘的无措。秦霁渊更没有一点犹豫,快速给枪上了膛。
秦月缘恍惚想起覃净屿那句奇怪的话,从郑时朗手里抢过对讲机:“等等,哥,你先别……”
这句话注定没法讲完,她来不及履约,来不及为他求完最后的情。
——砰。
子弹正中覃净屿眉心。
牢狱之灾
那枚子弹好像不是打在覃净屿身上,而是穿过对讲机直击秦月缘的心脏。心口被打出一个洞,伤口从后背贯穿到前胸,来不及感知疼痛,只是感觉空了些什么。
好像被风捅了个对穿。
最先迎接她的情感是不解,太无端了,自己明明只是睡了一觉,难不成这真都是梦吗?没道理她哥一定要置覃净屿于死地,太没道理。
而后看似平静的海突然翻涌,复杂的情绪将她裹挟,她想说些什么,声音卡在嗓子里,一激动竟昏倒在郑时朗怀中。
郑时朗稳稳接住她,拿过对讲机:“你闹够了?我去找你。”
对讲机对面只剩一个人。秦霁渊的脸色并不因他的胜利而好上几分,他倚在钢琴边,无处安放自己的眼神。起初他看向那些花花草草,看向那个盖了黑布的笼子。笼子里面躺了一只不大爱动的伯劳,他打开笼门,伯劳只迟疑一刻便头也不回地飞离了这里。秦霁渊亲手送走这个家里今后唯一的生机。
现在他只感觉疲惫。杀人的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可今天似乎反常地疲惫。他看见郑时朗抱着月缘走进来,才勉强支起身子迎上去,他真心担心月缘:“月缘怎么了,他对月缘做了什么?”
“她被你吓晕了,休息一会儿应当就好了。”郑时朗轻轻把她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复而看向秦霁渊,“我也被你吓到了。”
秦霁渊又好好打量了一会儿月缘,月缘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脸色苍白了些。一直到确定她真的没事他才安心瘫到一旁。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霁渊已经没力气再装出一点笑意,“我猜猜,宁若望告诉你的?你们就一起出了一次任务,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真靠不住。”
“什么叫靠得住?在牛奶里下药,打算趁我睡着把人杀完一了百了,最好再进牢里蹲一两年的,一声不吭地走,这样就靠得住了?和他结仇的人是我,你着急什么。”郑时朗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明明担心得要死,说出来的话还是最刻薄的版本。
“我就乐意着急,就打算一声不吭地走。我倒要看看消失一段时间郑主编要多想我。郑主编抛下我那么多次,也是时候尝尝这种肝肠寸断的滋味了。”
郑时朗没打算和他周旋,所谓算账不过嘴上说说。他伸手去夺对方的枪,却被对方避开:
“把枪给我。”
“给你?难道郑主编要替我坐牢,替我背人命?郑时朗,恋爱谈久了你连脑子都不好使了是吧。我进去有的是人捞我,蛟龙帮和我爸都不可能任我把牢底坐穿的。你要是进去了,谁把你捞出来?”秦霁渊打个哈欠,“郑时朗,别闹了,你不在我的计划里。你现在就应该安安稳稳躺在床上,或者喂喂重明,去哪里都好,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秦霁渊,你和我什么仇什么怨,最后一面都不打算让我见。”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最后一面,别咒我行吗。最多不过两个月我就出来了,到时候有得你看的。就怕郑主编早就看腻了,两个月够你换一窝的新欢了。”秦霁渊最会说这些没个正经的话,也不管是什么时候。
郑时朗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秦少爷就等着一个月后出来看我左拥右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