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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了,就走了。”
“这样啊,路上注意安全。”秦霁渊蹲下来捡起她不小心落在地上的钥匙,“东西拿好。”
现在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拿着钥匙呆呆地站在原地。秦霁渊显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用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看向她:“你要去给你们科长开门,是吗?”
“我……我……我有东西落在里面了……”范珂穗的声音弱下去。
“哦?今天一天都没进过档案室,居然有东西落在里面了。不过没关系,你们科长看见了应该会帮你保管好的,你明天再来拿就行了。”
范珂穗再也找不到理由,也不敢再继续和秦霁渊对峙,只得先回了家。她默默为郑时朗祈祷,希望他不至于被秦霁渊整得太惨。
终于送走最后一个人,秦霁渊暗暗松了口气。把档案室的门打开,郑时朗还泡在资料里呢。秦霁渊把他从纸堆里拎出来,拽回了家。他知道郑时朗一碰工作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好像工作是他情人似的,抱得死死的就是不肯松手。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郑时朗桌上那份糕点,还有为他留到最后只为给他开门的那个女科员,心里总觉得刺挠。
“你喜欢吃糕点吗?”秦霁渊随口问。
“一般。”郑时朗还没从工作里回过神来,话精简到一字千金。
“那你怎么还收别人的糕点,难道是嫌弃我太笨了连糕点都不会做?我看人家小姑娘对你倒是芳心暗许,就是不知道郎有没有情了。”话这样说,明知道郑时朗不可能喜欢人家小姑娘,还是吃了一口暗醋。牵着郑时朗的手不自觉又加了几分力度。
他相信郑时朗,恰是因为太确信这个人一定会属于自己了,于是愈得愈患,患得患失。
郑时朗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哪个小姑娘?”
“你说呢,我不在的时候有多少人给你送糕点啊?郑科长喜欢谁的手艺?”
“我没吃过。”郑时朗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真的。”
秦霁渊想了想,难得围上了围裙,决定在郑时朗面前大展身手。不就是做饭吗,不就是做糕点吗,还能难到哪去?
郑时朗捱不过他,跟着他到了厨房,说是帮他打打下手。还好有郑时朗在旁边看着,他才不至于把厨房炸了。先前刷盘子的时候确实偷学了一手,可惜理论和实践之间的鸿沟一时半会不能越过去。菜是郑时朗洗好切好的,火候是郑时朗把控的,调料是他让加什么自己就加什么的,一顿饭做下来秦霁渊只起到了一个参与的作用,手还被溅出锅的油星烫了个泡。秦霁渊觉得颇没意思,把围裙往旁边一扔:“好了,这下真被你养成废人了,你满意了吧。”
“手给我看看。”郑时朗也不管他说什么,只在乎他被烫出来的伤。
秦霁渊有样学样,不管郑时朗说了什么,他抱住重明,演出哭天抢地的架势:“重明啊,你说要是以后你爸不要咱俩了咱俩可怎么活啊,要是你爸和会做饭的人跑了咱俩会不会饿死啊——”
重明像是在配合他似地喵喵叫起来,郑时朗不得不再次反思自己怎么就栽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没办法,只能认命,他无奈地笑笑,伸手把重明抱了回来,放它回窝去了。
“净胡说八道。”郑时朗用力揉了揉秦霁渊的头发,“为了你和重明的身心健康,我没有跟人跑的打算,放心。”
他让秦霁渊放心,秦霁渊可不打算坐以待毙。白天要上班,他就晚上偷偷跑进厨房里搞东搞西。郑时朗不放心让他胡闹下去,却也不想扰了他的兴致,只是靠在厨房门外听听动静,不让他把厨房炸了就行。他时不时发现秦霁渊手上多出的伤,切伤的烫伤的,种类还挺齐全。郑时朗向来看不得秦霁渊吃一点苦,于是决心不让他再继续下去了,某天夜里拉住了偷偷爬起床的秦霁渊。
“你偷偷跑掉已经很多晚了,是打算跟谁跑?”他知道秦霁渊在忙什么,还是特意往这个方向扭曲,也算还了秦霁渊怀疑他那么多次的报。
秦霁渊尴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哪有,我能跟谁跑?呃,我就是梦见重明了突然想看看它。”
“每天都梦见重明啊,怎么不梦见我?”郑时朗稍一用力,秦霁渊就被拉回床上。郑时朗的指尖似有似无地轻轻略过秦霁渊手上那几个已经结了痂的伤口,秦霁渊感觉浑身一麻,忙抽回了手。
郑时朗便复拉回来,把他手上的伤数给他听。
秦霁渊这下就无话可说,有一种事情败露的羞耻感,把头埋进被子里。
“做饭都学不会,我是不是很蠢?”秦霁渊的声音被闷进被子里,听不真切。
郑时朗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却见他分明没什么自责的神情,才知道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蠢也没办法,谁让郑主编那么偏爱我。”
“不用学,我还在,总不能让霁渊饿肚子的。”两个人十指相扣,心跳同频,“所以以后就别大晚上起床研究做菜了,本来一天能相见的时间就不多,秦少爷就勉为其难多陪陪我吧。”
秦霁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了错觉,总感觉郑时朗最近说话的风格不大对劲,颇有朝自己倾斜的架势,像个小孩子一样。大人怎么能不遂小孩子的愿呢,他环住郑时朗的腰:“那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好了。”
另一边,宁若望每逢周末就玩消失,连安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先前几次还能强压着不问他的去向,可他真就一有空就不见人影,几次下来,安原亦不能说服自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