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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马文元单独寻喜娘说话,问了许多生意上的事,还提到了当初那位不请自来的老道士。
说来那老道士自打去了连山,跟黄老汉成了朋友,便没再嚷嚷过要见喜娘,整日喝酒,黄老汉之前喝酒差点误事,如今也是规矩许多。
喜娘听着那老道士要见自己,也来了兴趣。
正她有事要去连山安排,隔日便带着东儿、瑛儿去了连山。
这日,连山之上,那老道鲜少没喝酒,枯坐在茅庐之内,像是在等着什么人,黄老汉诧异,只是那老道问也不说。
远处一辆马车驶来,惊了庄子路两旁的鸡鸭,庄子上的人见是喜娘,便围过来问好,喜娘此来是便是找庄头,谈青储一事,东来牧场的事情已经定下来,需要大量的饲料,只靠牧草怕是不够。红薯秧还是菽夹秸秆都是不错的饲料,另外豆饼,豆渣也是极有营养,如今一无战乱,二无天灾,粮食价格平稳,倒不如将其制成青储,牛羊肥硕,自有好价格。
庄头是经年的老农,听了喜娘的话,虽是想要多赚一笔,但是骨子里的谨慎还是让其出言劝了喜娘两句:“姑娘的主意自是极好,有了银子便什么都能买到,只是这土地不受庄稼,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没个根基。”
喜娘知道是土地牵绊住了他们,也没说什么,而是说道:“庄伯且不用担心,去岁丰收,如今庄子的粮仓堆满了去岁的陈粮,便是遇到灾年也是不怕的。”
如今是七月,再过些时日,地里便能提前收割晾晒,制作青储,牧场牲畜冬日的口粮便算是有了,喜娘如今手里几千亩地,倒是供应得上。
青储之事定下后,喜娘便去酒窖去瞧黄老汉,见着的时候,他正在指挥徒弟们淘晒粮食,见着喜娘,便上前打招呼道:“蒋姑娘好,昨儿去送酒的小子回来说姑娘回来了,正想着姑娘何时来咱们酒窖。”
黄老汉之所以一改风格,实在是怕喜娘追究他前几个月的荒唐事,喜娘且还不知道那事,略问了问酒窖的事宜,便说道:“昨儿听元哥儿说,有位老道嚷着要见我,如今人在黄师傅这里?”
黄老汉瞧着喜娘并未追究他喝酒之事,便放下心来,又听喜娘如此说来,便道:“姑娘这般一说,便说得通了,老钱正在山上的茅庐中等着姑娘,今儿他是滴酒未沾,怕是算到姑娘会来。”
听了这话,倒是让喜娘有了兴趣,黄老汉亲自带着喜娘去了连山茅庐。
而茅庐中坐着的钱老道已是细细瞧了喜娘半日,黄老汉介绍了,便被那钱道长撵了出去。
茅庐之中,喜娘跟钱老道相对而坐,最终钱老道率先开口道:“姑娘原是世外之人,为何要与这红尘牵扯?”
喜娘听后并未惊讶,当初有济明法师能看出其不同,这老道看出也是无妨,便说道:“道长说笑,出世入世不过一念之间,不知道长想要见小女子是为何事?”
“姑娘洒脱,老道不如。老道此行下山,是为解黎民之苦,而姑娘便是那破局之关键!”
喜娘笑道:“道长说笑,小女子不过孤身一人,又有何能力扭转时局,且道长不怕泄露天机,坏了修行?”
钱老道说道:“姑娘乃世外之人,贫道便是多说什么,也是不破天机,且贫道原也时日无多!姑娘且听贫道一言,此灾祸起于水患,而后转为人祸,一招不慎,西北之地沦为炼狱。。。。。。”
喜娘还要问什么,只见那老道合上双眼,如此仙逝矣!
递良言固堤通渠
钱老道被葬在了连山之上,黄老汉痛失酒友,变得沉默了许多,没人知道钱老道跟喜娘二人交谈了什么,当然也没有人会怀疑是喜娘害了钱老道,毕竟钱老道死得很安详。
料理了钱老道的后事,喜娘便回了白林城,一路琢磨着钱老道透露出的天机,奈何只言片语,着实没什么头绪,但提到灾祸,首先想到的便是粮食,喜娘越琢磨心中越觉不安,便差人去寻大哥齐修远,商议收粮的事宜。
齐修远听喜娘还要收粮,觉得诧异,知道本不该多嘴,却还是说道:“颜妹妹,去岁你便收了几千担粮食,今年风调雨顺,又要收粮,是不是有什么。。。。。。”
喜娘也不能说是听了钱老道的话,心生不安,只得说道:“无事,年前寻了位酒师傅,如今开了家酒坊,年后又去了一趟武成关,建了一处牧场。这两年粮价不高,便置办些备着,左右都是能消耗掉的,不过此次需要的多些,到时可能需要紫云山上的藏粮之地,此事需要大哥回去族中跟族老商议。
此事,吴家一家怕是办不成,我不便出面,所以只好托大哥来办这件事,联络吴家收拢城中粮商,组成商队,去江淮之地去收粮。”
齐修远原以为是像上次一样,但听着喜娘的话,显然是要有大动作,而喜娘不说,他也不能多问,只得应下。
齐修远又说道:“原妹妹不请,我也是要来打声招呼,容和家里的前些日得了身子,约摸着年末便能生产,倒是还邀妹妹前去吃个喜宴。”
喜娘笑道:“自是要去,这转眼的功夫,哥哥便要当上祖父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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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远离开后没多久,木槿儿便来了,盯着喜娘看了许久,方说道:“你可是瞒得厉害,东边府里是一点消息没得着,害我白担心了,快说说,西边的事办得怎么样?”
还未等喜娘说话,木槿儿便又说道:“嗨,瞧我说得,姑娘出手,自然是顺顺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