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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京城府尹和兵马司的人终于在腊八节前停止了抓人,说是已经抓到了行刺的凶手,犯人已经认罪,原是关外戎族的细作,一直潜藏在京城,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但并没有太多人关心,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热闹。
至于喜娘这个小小的县主,也并没有太多人关心她的死活,若是在白林城,百姓们尚且可能会到寺庙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但这里是京城。
在消息传开之后,朱世晴便去了客房看望喜娘,却被东儿拦了下来,朱世晴还要说什么,却被东儿反将道:“姑娘请回吧,如今院里进不得外人。”
朱世晴唤了几声“东儿姐姐”,却是没用,自己也来了脾气,说道:“这里是王府,不是县主府,容不得你撒野,让开,我要见我姨母。”
谁知听了这话,东儿立马炸了起来:“奴婢自然知道这里是王府,可我们县主就是在你们王府出的事,如今且昏迷不醒,府里倒是热热闹闹的过着腊八节,原姑娘你也是跟着我们县主过活的,没我们县主,姑娘在西北且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如今没到京城两天,便当自己是个主子了,要真是孝顺,便去求你们老太君,求她们救救我们县主。”
说着忍不住眼泪汹涌起来,她也不想,只是她替她们县主不值,如今躺在床上,样子一天天败落,谁能忍心。
最终朱世晴还是没能见着喜娘,被汪嬷嬷劝了回去,她回去后瞧着大家欢笑着过着腊八节,却是没敢提求情的事。
晚上,瑛儿伺候朱世晴,被她握着手,问她:“瑛儿,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无情,对不起姨母。”
瑛儿也是不忍心,当初她得了喜娘的承诺,自也尽心伺候着朱世晴,只是当她听说县主中毒昏迷不醒时,又怎能不怨这吃人的京城,但还是安慰着朱世晴。
然梁王妃还是看出了朱世晴的心思,便主动解释了其中的缘由。
这天,在众人都准备着过年的时候,一人一马顶着风雪,进了城门,然后找到了洪壮所在的地方,洪壮不识此人,却听那人直接说道:“这是救你们县主的药。”
洪壮却是不接,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奔走打听,当日东儿从汪嬷嬷嘴里知道了当初宫里有位太妃也是得了这个病,牵扯的那余家,如今不知在何处,便让洪壮他们打听。
洪壮听脚步声便知是个练家子,不想多惹事,便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你放心,在下并无恶意,你们县主曾给在下指过一条路,在下一直记在心里。听闻县主中毒,便想尽些心意,这是当初余家最后配出的解毒丹,若你若不放心,可以寻可靠的大夫验一验。”
洪壮听与县主有旧识,又听余家,却还是不敢病急乱投医,直到那人说道:“若阁下还不相信,可寻县主身边那两个会武艺的丫鬟,就说在下欠县主五十两纹银,且一直记着。”
听这人提到东儿,瑛儿,洪壮方才接过丹匣,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只瓷瓶,虽看不明白,却并没有还回去,而是说道:“阁下不妨留个住处,若我们县主醒了,好登门拜谢。”
那人见洪壮接了药匣,便说道:“这药丸,一日一粒,温水吞服,半月方可解。”
说完便转身踏步离开,洪壮看着那人身影,知不是对方对手,便放他离开。
隔日,洪壮拿着验过的丹药,拿银子贿赂了王府门房的人,才给东儿递了消息,见到人,洪壮便把东西交给她,并说了昨日那人。
东儿一时想不起来,这些日子眼瞧着县主遭罪,她的心也跟了去了,见洪壮说的煞有其事,便说道:“这事我去寻瑛儿问问,不过即便是毒药,如今也要试他一试。”
洪壮不知如何开口,东儿即说了这话,便是县主的情况并不好。
这边东儿寻到瑛儿,说了此事,瑛儿心思细腻,便说道:“会不会是当初咱们跟县主去武成关回来是遇到的那位,也会功夫。”
“定是了,当初县主且说那人定是遭了难,才落草为寇,如今看着竟是被县主说中了。”
二人且不知道后面的事,自也不知道那人入了军伍。
东儿得了信,便安心不少,虽然方才洪壮说了这丹药无毒,但终归那人是认得的好。
辞了瑛儿,东儿便亲自喂喜娘吞下丹药,她如今谁也不信,便是汪嬷嬷也不信,汪嬷嬷是王府的老人,如今王府的态度,她连带着对汪嬷嬷也是没了好颜色。
……
新年伊始,宫里大摆宴席,同时,后宫之中多位妃子,甚至太妃被降罪,被赐死的赐死,打入冷宫的打入冷宫,皆是皇太后的口谕,便是皇后得了消息也是无能为力。
后宫如此,各家夫人们纷纷入宫求情,家族之间运转,但终究无济于事,受后宫牵连,甚至有几家被抄家流放。
前朝也再次提起突厥议和之事,吵得不可开交,然后宫开了口子,一些原本团结在一起的世家,有了裂隙,一时众人都看不清朝局,日日上朝皆是胆战心惊,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然而皇上从太后那里得来的消息,再见着这些跪拜的朝臣,却是谁也不信,一个个为了争夺富贵,竟敢如此大胆。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某些人只要不触及根本,他们是容得下当朝天子的,所以皇上拿捏着分寸,此次处理的也只是一些够格却不是关键的人物。
朝堂风云,变幻莫测,谁输谁赢且说不准。
终醒来疾风骤雨
无论外面是杀谁的头,治谁的罪,东儿却是不闻不问,一心只想着县主能尽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