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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宝锦就见是很多黄绿色的糖块,她拈了一块不大不小吃进嘴里去,抿了抿,鼓起腮帮子笑道:“薄荷哦!好凉啊。”
严观也笑了起来,指了指她怀里的剪子,道:“进屋去,不要跑。”
明宝锦小心翼翼又高高兴兴走进屋去,喊道:“阿婆,严阿兄给咱们做了两把好漂亮的剪子哦。”
夏天靠近流水的地方还算有些凉气,严观一路晒过去,瞧见那人和马还知道躲在晾晒的布匹下头,不算是太笨,但布在风里翻飞着,影子也晃来晃去,她一下在光里,一下在影里,闪闪烁烁的。
马蹄声淹没在水声中,严观看见她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浅碧的裙摆垂下来,在风里像浪花一样。
“天这么热也还要出来?”严观抛下缰绳,朝明宝清走了过来。
闻声,明宝清转过半身望了过来,她口中还咬着一只纤细的竹骨毛笔,一抹翠绿横在水红的唇瓣间,睁大的一双眼又弯弯笑了起来。
这样一笑,有如凉风拂面,却让严观的心火越烧越烫。
他是一步步走向她的,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迫不及待。
明宝清取下口中的笔,没地方好放,就搁到他手里,道:“风这么大,又有活水,纳凉都够了。你热吧?快坐下歇歇。”
她说着,收起搁在腿上的那本札记,将身子往边上挪了挪,正要去拿腿边的小砚台,就见严观伸手,把砚台端在了手里,然后在她身侧坐下。
陶家的染坊之所以能开得住,这位置也很重要,院里有井,屋后有溪,并不是所有的布料都需要这样一个费劲捣洗的过程,但在晾晒之前的最后一步必定是漂洗去染。
而有些布料因为要去浆,或者想更牢固的保留颜色,需在水中泡很久,甚至在锅中煮。
“你去过龙首乡上的官染坊了?”
严观问这句话的同时,手指一点点抿过那根竹骨,摸到两处微小的齿痕,他的动作顿了顿,指腹反反复复在她的齿痕上摩挲着。
男女生来不同,被欲望操控的程度也不同。
严观一向觉得自己自制力尚可,即便有时真得耐不住了,自渎或是练武也可以排遣,但明宝清与他亲近过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可笑。
欲望几乎随时随地会冒出来,像一钵子越熬越浓的糖水。
“嗯。”明宝清一无所觉地点点头,道:“龙首乡上的那个染坊虽然比陶家染坊大了很多,但我瞧着很相似,那个染坊后边直接就是河,架着好几十口大锅子,砌了百来个大池子,晾布的场子也好大,在里头都会走丢。”
她说着朝严观伸手,见他愣着,笑道:“笔呀。不舍得给我?”
严观把笔给她,她屈膝把下巴搁上去,又把手札放在自己向上勾起的鞋面上,有点费劲地蜷着身子在那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