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少年也是这样躲在贺月寻身后,抬着一双水润的眸子,满身的袭人香气,唤了一句“贺二少爷”。
经年一去,少年未变,可他却变了。
贺衡压了下心里被勾出的瘾儿,目光一寸寸扫过少年的眉眼,慢声道:
“大哥走了,嫂嫂可要好好保重好身体。”
明明这一声“嫂嫂”叫得无波无澜,可郁慈后脊却蓦然窜出一股酥麻,唇上似乎又烫了起来。
强烈的羞耻逼得少年眼尾沁出湿意,连细白的手指都忍不住微微蜷缩。
只能含糊不清地应道:“嗯……嗯……你也是。”
日光透过雕花窗照进,支起一方明净。
郁慈待不下去了,便说:“陈伯……陈伯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贺衡不置可否。
郁慈垂着眼睫便往外走,却在两人擦肩之际,听见他道:
“嫂嫂,你耳垂上的齿痕还没消下去。”
郁慈被钉在原地,愣愣道:“什么……?”
贺衡瞳色生得浅,看人时显得有几分冷淡,偏偏说出来的话却不是这么回事:
“耳垂上的齿痕这么深,难道嫂嫂惹那人生气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郁慈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唇珠也浅浅的可怜兮兮地缀着,眸中因为惊惧浮上一层雾气,泪珠将落不落。
……胆子好小啊。
……真可爱。
贺衡舌尖抵了下犬齿,将那股痒意压下去,轻声开口道:
“啊……原来是我看错了,不是齿痕,是蚊虫叮咬出来的痕迹。我那有一盒药膏,待会儿便让人送来,不过——”
“春来多虫,嫂嫂可要当心啊。”
一直到坐在凝翠阁中,郁慈的心跳都还如鼓声般震耳。
他往铜镜中望去。少年原本莹白的左耳垂上一片嫣红,还印着一处浅浅的凹痕。
……怎么看都不像虫叮出来的。
郁慈的脸色白了下去。
珍珠见了,问:“夫人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郁慈摇摇头,刚才的那一番惊吓让他出了一身的细汗,此刻只觉得身上粘黏得很,便提出说:
“我想要沐浴。”
雾气氤氲间,少年一身雪白的皮肉慢慢浸入水中。
郁慈伸出手拨了拨水,水珠便顺着他骨肉匀称的臂间滑落,热气蒸得他指尖都泛着粉,眉眼处更是一片潮红。
温热的水流让少年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倦意攀上眉梢,眼皮逐渐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