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妗大声道:“沈妤,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把我们关到这里来,你简直是无法无天!我可是皇家侧妃,皇家人!”
“沈妗,你还不知道外面的传言罢?”沈妤轻声道。
沈妗声音僵住:“什么传言?”
沈妤叹息一声:“京城人人皆知,你被山匪掳走,不知所踪,恐已失了清白。你觉得,就算你回到景王府,景王会允许你活着吗?他的侧妃被山匪玷污,可是他的污点。按照惯例,失了清白的女子都是要自尽或者常伴青灯古佛的。所以,我将你关起来,没有任何人会去查。他们只会以为你是被山匪杀了,或者不堪受辱羞愤自尽。”
沈妗怔愣在原地,片刻后,她大声喊叫起来:“沈妤,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苏叶用鞭子恨恨抽过去,怒斥道:“别用你那双脏手碰我家姑娘。”
沈妗撕心裂肺的喊道:“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
苏叶轻嗤一声:“奴婢的确算不得什么东西,可是能被关到这里来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吗?沈侧妃,在说我的时候,你先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罢。”
沈妗见服软没用,只能大声叫骂:“沈妤你这个贱人,快放了我!你没有资格这么对我!”
沈妤好整以暇道:“骂够了吗?”
苏叶道:“沈侧妃还是省点力气罢,这里每天就供应一顿饭,不然饿的时候,怕你撑不住。”
沈妗眼中氤氲着泪水,顺着栅栏滑下去,坐到了地上。
她呜呜咽咽的哭着,道:“沈妤,这世上竟然有你这样狠毒的女人,是你将我们二房害成这样的……早知如此,当初在你小时候就该杀了你……”
沈妤道:“狠毒的人是你们罢。”
沈妗缓缓转过头,眼神刻毒:“都是你害的,就是你害的。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恨你,讨厌你!”
沈妤笑了:“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说,沈婳如此,沈娴如此,你亦如此。”
沈妗厉声道:“我明明处处比你强,凭什么要被你压一头?因为沈妘是嫡长女,所以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嫁去王府,因为你是长房嫡女,自小有姐姐和祖母宠爱,所以你得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就连婚事也是!你为什么不去死,沈明洹为什么不去死!若非是他占着爵位,我们能被逼无奈做那些事吗?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凭什么地位要高出我父亲,我大哥文武双全,爵位合该是他的!”
明明是贪得无厌,觊觎别人的东西,却说成被逼无奈。二房一家子的完全不知礼法道德为何物。
沈妗大叫道:“就是你和沈明洹,夺走了属于我的东西,那些地位、宠爱,景王妃的位置,通通是属于我的!”
沈妤讥笑一声:“人往高处走,你想往上爬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这副嘴脸,实在是太可笑。要怪你就该怪沈序,怪他为何出生太晚,没有成为嫡长子,怪吕氏为何不是世家贵女,让你嫁不去高门做正妻。沈妗,这都是命,你就得受着,迁怒于人,只会越发让人瞧不起你。”
沈妗恼羞成怒:“沈妤,你心肠如此之毒,比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妤柔声道:“你错了。你那叫狠毒,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你以为我对付二房的事祖母不知道吗,她老人家心如明镜,却不阻止,你可知为何?”
沈妗愤恨道:“自然是因为那个老太婆偏心你!”
沈妤垂眸笑笑:“事到如今,你还是那么自欺欺人。祖母之所以对我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她是个正直无私的人,早就看清了你们二房的真面目。她给过你们机会,可是你们不领情。那么,为了沈家的将来,为了沈家全族,祖母只能舍弃你们了。”
沈妗不愿相信:“你胡说,父亲毕竟是祖母的亲生儿子,她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谋害父亲?”
“我所言是否属实,你心里清楚,就算你不承认,我也不会逼迫,反正——”她莞尔一笑,灿若云霞,“二房已经完了。”
“这下你高兴了,你满意了?!”沈妗张牙舞爪道,“贱人,贱人!”
沈妤轻叹:“翻来覆去就这两句骂人的话,你说不腻我都听腻了,能不能说点新词?另外,我的确很高兴,很满意,你听明白了吗?”
沈妗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沈妤,你到底这样才能放过我?”
“放过你?前世的时候,你可未想过要放过我呀。”沈妤指指心口,“被好姐妹背叛的滋味,我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来,心还会痛呢。”
漆黑的密室只点燃着一只火把,她的面容一半在光亮中,一半在黑暗中,她唇角含笑,就像深夜绽放的昙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那感觉……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向她讨债的厉鬼!
沈妗吓的倒退了一步:“你……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沈妤声音温和如情人的呢喃:“别急,我还有件事要告知你。你可知,陆行舟恨不得杀了你,他明知我要对付你,却故作不知,就是想借着我的手报仇呢。”
沈妗更不想相信了,她立刻道:“你胡说!我与他没什么深仇大恨,他就算不喜欢我,也不会眼睁睁看我死。他……他以前对我一往情深,若非你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