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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泽不语,深深抱紧他,片刻松开。屏风暗影下,笑得一脸灿烂。
萧彦莫名其妙:“高兴什么?”
“殿下——今日,咱们行了册封礼,还一同拜谒太庙祖先!”
昏暗中,一双星眸光华绽现闪烁:“从今往后,你我同行相伴、光明正大,你我的名字一道写在史书族谱,不论生死也不会分开!”
“不论生死……”萧彦回想起前世囚室谢承泽奔赴而来的决绝相拥,眼眶微潮:面前人如淬火长剑,即便磕绊在磐石,也能迸发蓬勃星火,照亮所爱之人暗沉入夜的心境。
——夫复何求。
于是也笑着回抱他:“今日虽险虽难,咱们都还活着,”埋在他宽厚肩膀长吐一口气,吐尽漫长一日的疲惫煎熬,重攒斗志:“明日之事,明日一起担当。”
夜已深重,破晓将近。两人疲累至极,如从前在战场军帐一般,一手枕刀、一手与对方十指相扣,和衣而卧。
每每有谢承泽在侧,萧彦睡得总比独自休息时略沉些。隐隐听见远远近近的呼喝声、脚步声时,下意识伸手去摸索谢承泽。
——枕畔已空。
灵药
困意一瞬而空,萧彦骤然睁眼坐起,同时匕首警觉出鞘——天光已亮,床帐空无一人,谢承泽不见踪影。
世间没人有本事能悄无声息地绑走谢承泽,更何况从他枕边。
萧彦冷静扫眼榻下:昨夜随意踢掉的云靴放在榻边,鞋口对内,齐齐整整——人出门前还不忘给他摆正靴子。
摸摸外侧被褥,尚留余温——没走多久。
萧彦收刀,迅速腾身下榻:按说身在险境,谢承泽本该一直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应是估摸着他快醒了,才撇下他一人先行出门——能令谢承泽冒险行事的,只有皇后那边的传信。
推门而出,候在门口的乐孟与乐季匆匆跟上。两人仍着昨日衣衫,显然也只短暂打了个盹。乐季低声急速禀报:“前面刚有动静他人就出门了,别的没说,只交待您切不可走出内门。”
内苑大门紧闭,门后一字排开一队禁卫,却为数不多,愈发显得虚张声势。
墙外的嘈杂逐渐接近,虽规模不大,却异常激烈,刀兵相接的铿锵清晰可闻。
萧彦往正殿望去——殿门虚掩,两个当值内监瑟瑟缩缩靠在门边。
回视乐孟,乐孟不消他发问,忙道:“城防营在外铁桶般围了园子一圈,咱们带来的人太少,大多留在园外,潜进来的都在藏身待命——外面相斗的不是咱们的人。”
萧彦自然知道不是:亲王府不准私蓄府兵,家丁人数、能力皆有限,其余都是亦万重襄助派来的暗人,绝无可能闹出这么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