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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谢异书虽然不是什么很有良心的人,但这一回京就把当朝丞相气死,说出去也挺败坏他堂堂逸王的名声。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去做做样子。
丞相府金碧辉煌,檐角高挑,斗拱华丽,彰显着圣上的恩宠。
谢异书吩咐阿竹把慰问礼交到了丞相府的管事手里,轻咳了声,有几分别扭:“顾相身体可还好?”
管事看见他,脸色不算好,但也还算体面:“回王爷的话,大人还没醒过来,但太医说已无大碍,再晕个十天半个月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十天半个月?这还叫没什么大碍?
像是看懂了谢异书的惊讶,管事又道:“王爷离京游历了四年,因此或许不太清楚,丞相大人的身体从四年前就垮了,这些年向来如此,特别是夏日,缠绵病榻在家办公是常有的事。”
“哦,这样啊……”
阿竹适时在谢异书耳边道:“殿下,看来是丞相大人自己不中用了,和您骂他没什么关系。”
谢异书:“……”
真是小嘴抹了蜜。
顾子言没醒,他这个罪魁祸首站在这里也是碍眼,于是脚底抹油便要开溜:“既然如此,那便好好照顾你家大人,本王先走——”
在一声极轻极浅的呛咳声中,谢异书张了张嘴,咽下了剩余的两个字。
顾子言长得好看,谢异书从小便是清楚的。
四年不见,谢异书依然会被他那张脸惊到。
虽然眉眼间有一股浓重的病气,但容貌仍旧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仿佛心神都为之一颤。
谢异书别开眼,顾子言嘴唇煞白,就要下跪行礼。
见人如此虚弱,谢异书登时便忘了三日前顾子言在宫宴上嚣张跋扈的样子,一时不知被拨动了哪根尊老爱幼的心弦,他仓皇俯身,托住那人的手,把人扶了起来。
“顾,顾相请起吧,都病得半死不活了,还拘什么礼。”
他的手刚碰上去,顾子言像是被烫着了似的,眸光微动,快速收回了手。
谢异书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啧……
顾子言垂着眼,并不看谢异书一眼,行完礼便直接下逐客令:“咳,殿下万金之躯,若是被臣过了病气,臣万死难辞其咎,阿笋,送殿下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