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异书一愣。
他才刚来,顾子言就下逐客令,这算怎么回事?他堂堂一个王爷,不要面子的吗?
谢异书冷了脸,抱臂靠近了一步:“丞相不欢迎本王?”
他这一步迈得极大,差点和顾子言撞上,后者略微一惊,抓着扶手后退了半步,稳住身形道:“自然是欢迎。”
谢异书似乎从顾子言的神情里捕捉到一丝忙乱,他挑了挑眉,莫名感到心情舒畅,又贴近了一点。
一股略微浓重的药香拂来,但不显得刺鼻,谢异书像是明知故犯,注意到顾子言不想和他有肢体接触,于是越凑越近,在旁人的眼里,他的鼻尖几乎埋进了顾子言锁骨:“那顾相怎么不请本王进去坐坐?本王和顾相四年没见,可是思君心切,有好多体己话要讲呢。”
“咳咳咳咳!!!”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的权臣僵住,咳得异常辛苦,眼尾和脖颈都红了一片,像是要重新晕过去。
谢异书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搂住他看起来孱弱不堪的身子,半搀半抱地把人朝寝房里带,话里还带着得逞的笑意:“本王前些时日失了言,今日是特意来给丞相道歉的,来,进屋,外面风大,别把丞相大人冻伤了。”
被谢异书肆无忌惮地这么一碰,顾子言僵得更厉害了,眉睫微颤,低低地说了句:“殿下并未失言,臣那日说的话,确实过分了。人与人之间,或许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若是殿下喜欢哥儿,那即便是娶了回府当王妃,也不是臣能置喙的。”
谢异书以前是个离经叛道的皇子,现在是个游手好闲的王爷,他不喜欢女人偏喜欢哥儿,这是整个大安人都知道的。
这么多年,也没人敢对谢异书的这一癖好有什么微词。
谢异书只当顾子言那日是吃错了药,今日得了这么一个道歉,他也不与病号计较了:“行吧,那本王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道歉。”
谢异书四年前离京游历,一月前回京,刚一回京便被朝中大臣各种拉郎配。
几日前的宫宴上,若不是户部尚书偏要把自家小儿子许配给谢异书,想必顾子言也不会失态。
他扶着顾子言进屋,反手关了房门,把一群小厮丫鬟拦在了外面:“本王和你们丞相叙叙旧,没事儿别进来。”
丞相府的下人显得有点忧心,阿竹瞧着一群人,道:“我们王爷又不会吃人,专门来给顾丞相道歉的,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他们叙旧啊。”
一群下人也不敢忤逆逸王殿下的意思,纷纷退下,只有一个丞相大人的贴身内侍留了下来。
阿竹正觉得他有些眼熟,那内侍突然朝他一笑:“阿竹,好久不见。”
阿竹微愣,“你是……阿笋?四年没见,你居然还跟着顾——”
阿笋道:“你不也还跟着二皇子吗?”
“那能一样吗?顾丞相现在可是大安出了名的那什么,你跟着他,那你不也就成了……那,那什么。”
见阿竹吞吞吐吐,阿笋干脆替他补齐了一句话:“管他奸臣忠臣呢,顾相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在顾府当公子的时候好多了,我也跟着他沾光。你呢?顾相一年四季都不离京,我对外面的事情可感兴趣了,你和我聊聊呗……”